被病娇太子偏执宠爱(58)
刘之衍点头:“可以。”
崔玉陵对着门外,双手一拍。
侍从心领神会,赶忙上前,毕恭毕敬地捧着方方正正的锦盒。
崔玉陵命令:“打开!”
侍从揭开锦盒的盖子,再次把摊开的锦盒递上,让在场的人看个仔细。
锦盒之中,丝绸垫了一只光彩耀目的龙金杯。
正是昨天晚上,庆帝赐给刘之衍的那只。
刘之衍再度看见毒酒杯,脸色微沉,没有作声,等着崔玉陵的下文。
崔玉陵目光锐利如鹰,紧紧望着刘之衍问:“恕微臣冒昧了,臣想请问太子殿下,昨晚,您是不是喝下这杯子里的酒,尔后毒素发作?”
刘之衍没有立刻回答,他望着龙金杯,脸上赫然发白,没有一丝血色:“你是说,这杯毒酒,是父皇所赐?”
“……“崔玉陵愣住。
自古以来,皇帝赐毒酒,也不是没有先例。
赐毒酒一杯,哪怕刘之衍心中再不甘愿,圣上要儿子死,儿子不得不从。
刘之衍那话,正是以为崔玉陵的意思,毒酒是庆帝赐给他的。
崔玉陵反应过来刘之衍问的是什么意思,吓得魂飞魄散,他的脸也煞白一片:“不是不是,殿下,臣不是这个意思!不不不,是陛下,陛下没有这个意思!”
薛正源连连咳嗽,打断崔玉陵越说越糟糕的解释:“太子殿下,还请宽心。臣等此番前来,是奉了圣上的旨意。陛下对太子殿下的安危十分关切,听闻此事,龙颜震怒,即刻责令臣与大理寺联合彻查此案。”
刘之衍黑眸安静,逐一扫过在场的三位大臣:“那杯毒酒,若不是我喝下去,是不是就落到父皇手中?”
气氛渐渐变得凝重,连跳动的火烛声,似乎都清晰可闻。
薛正源仍然镇定,可脸色越来越沉重。
刘之衍的问题,不好回答,又不能不回答。
崔玉陵攥紧拳头:“大理寺在龙金杯里,验出三棱花的毒素。我们找到孟医士,对方说,太子殿下的症状,与三棱花的毒很像。”
“原本微臣此行的目的,是想确认一下,太子是不是喝了这杯酒,还有没有碰过别的……”崔玉陵神色肃穆,额头渐渐渗出细汗。
可是,经刘之衍这么一问,在场所有人,心里都不禁惶恐起来。
毒害太子,已经是死罪,但跟毒害皇帝的情况,不可同日而语,那是悖逆造反,要株连九族的!
这个案子,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室外的大雪,翻飞不止,狂风肆虐。
雕花木门推开,雪花转瞬间扑入温暖宜人的房间里。星星点点的雪粒子,落在柔软细密的红金织花地毯上,渐渐融化成浅浅的凝珠。
几只黑色官靴踩过去,将晶莹剔透的水珠踩碎。
薛正源和崔李二位大理寺大臣,向太子殿下告退,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大雪纷纷扬扬,众人的脸色如同冰塑,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第33章 第33章风雪未止
晨间,风雪仍未停止。
骊山那么热的地气,抵挡不住此等严寒,雪积了三尺厚。
有几个小太监,拿着工具在沐云居外铲雪。其他人躲在
屋里,守着小火炉,绣花打瞌睡。
两匹膘肥体壮的骏马,拉着一辆马车,厚重的油毡铺了一层,底下有锦缎帷幔遮得严严实实,威风凛凛地驶来,在沐云居外停着。
屋内,应子清急急忙忙找了件狐裘,给刘之衍穿上。
有件熊皮的,被扔在罗汉床上,他嫌沉重。
“你不怕冷吗?”应子清皮裘的毛领子,给他翻过来,“毒素没清干净,身体又没好,太医院的人说,你要喝上半个月的药才行。”
“不冷。”刘之衍满不在乎,他长得高,不得不低下身,让应子清给他系好狐裘上的裘带。
应子清不由叹气:“这么久了,又是这么简单的事,你一样都学不会。”
让刘之衍一目十行,出口成章,这种需要动脑的事情,他信手拈来。
但让他穿衣服,打简单的结,系个腰带,刘之衍做得笨手笨脚,总要她从旁协助。
堂堂太子,不会就不会吧,有一屋子的人伺候他,刘之衍偏偏总要应子清来做。
吴内祥或是张泰耀,不是做得不好,但刘之衍的理由是,嫌他们不如应子清妥帖。
说是妥帖,不就是要她多干活?
想到这里,应子清怒气横生,手上的力气不禁变大。
“紧了,勒得慌。”刘之衍眨了下眼睛,长睫下的黑眸澄净,看着是那么无辜。
应子清瞪他一眼:“娇气!”
话是这么说,她利落解开裘带系的绳结,重新给松松:“现在呢?”
“好了。”刘之衍说。
应子清帮他顺了顺颈子上的绒毛,刘之衍看着她的那双素白又香的小手,安静无话。
“过来,再让我检查一下,免得一会缺东少西的。”应子清拉着刘之衍,让他走到亮堂堂的宫灯下。
刘之衍的里衣穿好了,外衣穿好了,腰带没有问题,今天戴的金玉环佩和之前的不重样。
至于上次做的香包,他给弄丢了,应子清说再给他做一个,刘之衍没拒绝,不过他告诉应子清,他如今说话见人,不需要香包的辅助。
应子清估摸,学者综合症带来的负面效果,譬如口讷,自闭孤僻的状态,正在一天天好转。
用大白话说,从前的刘之衍的症状并不严重,只不过,他执拗地沉浸在自己的天地里,常常闭口缄默,长时间与外界隔绝,才导致他与外人接触时,说话磕磕巴巴,心里抵触而戾气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