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做下面那个(19)
“钢琴曲?”
蒋昭南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你刚刚也在现场?”
“嗯。”祁砚知抬头看了看蒋昭南,随手指了指他盘里的面包片示意他赶快吃。
蒋昭南学祁砚知那样吃完了盘里的三文鱼面包片,还没等那口红酒完全咽下去就囫囵地问着,“你在哪儿,我为什么没有看见你?”
祁砚知撑着下巴看蒋昭南吃饭,说实在的,哪怕是有意地学他吃饭,这家伙的吃相仍旧不太好。
对待食物也没有充足的耐心和品尝的意味,就好像吃饭只是为了活着,也不管究竟好不好吃,风卷残云地塞进去以后最多也就是保证饿不死。
或许说他是个俗人甚至粗人也不错,只是不带什么刻意的贬义,人都有自己一贯的生活态度,祁砚知自己也不雅,纯粹喜欢的东西是别人眼中的高端,可换个眼光想,这种所谓的高端还比不上蒋昭南的随性与洒脱。
当然,也不排除他是单纯喜欢这家伙,所以看他干什么都觉得既矛盾又可爱,事事都能想着给他开脱。
祁砚知觉得蒋昭南可爱,蒋昭南却不觉得祁砚知可爱。
开玩笑,谁特么有事没事专盯人脸看个不停?说话是这样,不说话还是这样,就跟他脸上长金子了一样,吃个饭到现在都没感觉到半分舒坦。
蒋昭南忍住心中的无语放下刀叉抬头跟祁砚知对视,祁砚知注意到他的目光转而像得了趣般将目光下移到他的唇角。
“怎么了?”祁砚知目不转睛地问。
蒋昭南望着他说,“我刚刚突然意识到了,那会儿弹钢琴的是不是就是你?”
祁砚知闻言直接爽快地承认道,“对啊,好听么?给你准备的。”
“给我准备的?”
蒋昭南愣了愣,随即问道,“为什么?”
祁砚知换了个姿势撑着下巴目光灼灼地盯过去,“因为,这也是我想说的真话。”
“不论是选你们公司签约,还是定餐厅特意选钢琴曲,我做什么都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取悦你。”
第12章
“取悦我?” 蒋昭南捏着酒杯的指尖没什么防备地晃了晃,他问,“为什么要取悦我?”
祁砚知却觉得他这个问题问得很白痴,现实里没有谁会对谁无缘无故地好,也很少有谁会对谁毫无来由地坏,他谈取悦无非就是一种调情的手段,是只存在于蒋昭南与他之间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可经他嘴里这么说出来,仿佛刚才那瞬间暗流涌动过的危险气息就如同拎大锤敲泡沫般,滑稽又荒诞地碎了一地。
兴许是头一次对自己精心准备过的“巧思”感到一阵没由来的挫败,祁砚知垂眼望着蒋昭南高挺的鼻尖,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地答道,
“因为我喜欢你。”
“喜欢?”蒋昭南脸上的错愕几乎是一瞬间的事,然而这种错愕也只在祁砚知回答的那一刻明确地表现了出来,下一刻又很快恢复了面上不动声色的平静。
半口酒下肚,蒋昭南放下酒杯松了松领带,胳膊撑在桌上专心地打量着祁砚知,他问,“Q先生见过我几面,又对我有多了解?”
几分酒气染红了蒋昭南的嘴唇,头顶喷过发胶的黑发不听话地垂下了几根,颇具艺术感地耷拉在眉前,给这家伙硬朗的五官镀上了一寸恰到好处的柔和。
祁砚知本身是不想说话的,因为鹅黄色的灯光下,此刻的蒋昭南就好像是他心中色欲的化身,既随随便便勾起他的欲望又试图将他的欲望毫不留情地熄灭。
他觉得他无情,可他本就不懂风情,于是如此近的距离里,祁砚知又不得不压抑升腾的色欲,一字一句回答着无比现实的话题,他说,
“算上这次,我只见过你两面,至于了解……”
祁砚知的语调拐了个大弯,望着蒋昭南眼睛的时候像只慵懒又狡诈的狐狸,当然,就算是具象化的狐狸,也不是那种常见的拥有火红皮毛与细长体型的狭面狐。
因为他要做就做能承载蝴蝶的生前栖于雪山,死后应该被放进博物馆或猎奇标本室的长尾蓝狐。
祁砚知说,“实话实说,我对你皮囊以下的心脏灵魂与脉搏血肉都并不了解,我所知道的不过就是各种搜索引擎上搜“蒋昭南”这三个字自动跳出来的若干信息,但也仅限生平一类的,空洞又苍白的文字。”
“所以事实上,从某种带有现实意义的角度上看,我对你除外貌以外的认知似乎还比不上搜狐和百度。”
几句话交织又穿插的转折间,蒋昭南对他这说法感到了难以名状的震惊与讶异。
他本以为这家伙大概率会像刚刚那样用些模糊不清的语言美化所谓的“喜欢”二字,结果到了这个时候祁砚知又跟个毛头小子似的突然诚实得离谱。
饶朔给的资料里面没提祁砚知的情史,但蒋昭南真觉得这家伙绝对是个情场高手,攻防兼备又会把握时机,总在所有人都以为可以休息的间隙里不声不响地抛出平地一声惊雷的重磅炸弹。
蒋昭南低下眼睫看向手边酒杯泛起的一圈圈水浪,他问,
“你口中的喜欢究竟是指什么呢?仅仅只是我外在的皮相么?”
“会不会太肤浅也太随便了些?”
祁砚知懂他的意思,却又没由来地产生了几分生理性的犹豫,恰巧这时服务员上了例汤,标准的法式葱头汤,祁砚知就着汤匙喝了两口汤等服务员离开后才缓缓开口,
“蒋总觉得单纯喜欢长相既肤浅又随便,但我的确也就是这么一个肤浅且随便的人,我的喜欢不基于任何以时间为参考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