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礼(46)
去年她回国之后,丽和集团就被安清澜送给了姜稚礼,只不过她对这方面的事并不上心,就在幕后做了一个挂名的董事长,日常请了职业经理人来打理,其余有什么事务也都是姜珩川出面。
她懒得操心,也无须她操心,时常都会忘了这件事,只有年末她的私人财务经理进行汇报的时候,看到这一笔不菲的收入才能回想起来。
姜珩川打趣说她命好,她也觉得是,可好像出生在一个很好的家庭里就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运气,以至于她看似风光顺利的人生实际坎坎坷坷,情窦初开后只喜欢过一个人,结局也一点都不体面。
她知道自己太贪心,但做人都是向上看,哪有不贪心的。
她也只是想得到她真正想要的,可有些事注定与她无缘。
卧室里,管家已经开好了夜床,床头放着杯安神茶,姜稚礼常用的香薰也在静静燃烧,玫瑰和佛手柑的气味充盈满室。
萧砚南将姜稚礼平放在床上,而她的手臂依旧圈着他的脖颈不放开,甚至在他起身的时候还微微施了些力。
她不撒手,萧砚南抬手支撑在她身旁的床榻上才勉强稳住身形,扭头时,鼻尖堪堪擦过女孩细腻的脸颊,一股馨香涌进鼻腔。
床幔遮光,他在一片昏暗中对上她的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醉意未消,却透着狡黠。
“别闹。”呼吸在咫尺间交融,萧砚南试图去拿开她的手。
而姜稚礼却缠的更紧,“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我想追你,”她呼吸轻轻的,嗓音也像小猫似的昵人,“可以吗。”
萧砚南呼吸微滞。
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注视着她,又甜又媚的眼,小巧挺翘的鼻尖,饱满莹润的唇。
她吃完芒果冰忘记补妆,唇上没有多余的质地,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从那两瓣粉嫩的唇上嗅到了草莓香甜的气息。
很诱人。
他现在才发现,原来他赖以生存的painkiller,实际上毒性不小。
“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看着她,嗓音微哑。
“我想追你。”姜稚礼重复。
“为什么。”
萧砚南想起姜珩川说的那句,她就是喜欢好看的,见一个忘一个,从小就是。
实践证明这话不假。
从前就是她主动靠近,之后将他忘的一干二净,看来现在是失忆之后又想故技重施。
萧砚南眯起眼,抬手捏住她的下颌,手背嶙峋的掌骨和凸显的青筋跟她活色生香的面庞对比起来,显得有些可怖。
“你对多少个男人说过这样的话。”
“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倒是不满起来,“从来都只有别的男人追我的份。”
看来骄傲和不吃饭一样,都刻在她的基因里。
“为什么想追我。”萧砚南猜不透她会喜欢他的理由,除了皮相。
“很简单啊,”她渲出一个笑容,“因为你长得像我喜欢的人。”
她说的很浅显,心里话就这么说了出来,是清醒后的自己会穿越回来掐她脖子的程度。
但好在汉语言文化博大精深,萧砚南却并没有按字面意思去理解,只觉得这又是什么她表白的撩人手段。
却勾的他心神不宁。
她说喜欢他。
他嘴唇动了动,刚准备开口,这时姜稚礼的手机响了起来。
像清醒剂,也像解药。
手机在她包里,包放在外面的沙发上,萧砚南果断起身朝外面走去,因此得以喘息。
他直觉不能再继续待下去。
找到手机,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姜稚礼的经纪人。
他走回床边,划开接听键,把手机递给姜稚礼,但姜稚礼此时赌气地用被子蒙住头,“走开,不接不接。”
没答应就是拒绝,她觉得没面子,仗着自己醉酒耍脾气也没了束缚。
萧砚南只能又把听筒放回自己耳边,“喂。”
顾放刚因为今天和Selena的会面初步修改完之后的一系列工作计划,打电话过来想问问姜稚礼回酒店了没。
她们返京的航班在第二天上午,她要提醒她定好闹钟,小心别睡过头误了机,却没想到电话接通时,在姜稚礼模糊的声音之后,会出现一个冷冽的男声。
顾放要吓死,心脏都快要跳出来,小心翼翼开口,“您是…哪位。”
萧砚南也不答,只说,”
她喝多了,我刚送她到房间,你方便的话现在过来照顾她一下。”
“这样啊,好的好的。”顾放忙不迭的下床穿鞋就往外走,她的套房就在姜稚礼隔壁,很方便。
拿了房卡出门,她看到姜稚礼的房门开着,门口站着一个穿着衬衫西裤的高大男人,优越的身型在空荡的走廊里分外显眼。
这要是做了艺人不得大爆特爆啊,顾放在看清他的脸之后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只是看他通身的派头和气场,硬是没敢说出口。
男人见她过来后,礼节性点了下头便径直离开了,其余什么都没说。
顾放看了眼他的背影,还真高冷,不知道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走进卧室,想看看姜稚礼一个人出去喝酒到底怎么醉成了这种样子,结果一进去,看到姜稚礼正坐在床上,头发乱糟糟的,身上还套着件男士的西装。
顾放还没见过她这么邋遢的样子,看来是真的醉的不轻,“你没事吧。”
姜稚礼摇摇头,眼神幽怨地脱掉身上的西服外套,狠狠丢到一旁。
她第一次主动追人,刚开口就被冷处理了,怎么能有这么丢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