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礼(47)
“到底怎么了。”顾放伸手去探她的额头,不会是醉的烧起来了吧。
“他拒绝我。”姜稚礼锤了下床,抬眼委屈巴巴地看向顾放。
“哦,”顾放点下头,反应过来后又瞪大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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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铮没想到萧砚南会这么快回来,急忙关了正在悠闲公放视频的手机,告诉司机开回他们的住处。
“你刚才跑那么快做什么。”萧砚南开口。
他语气平淡,林铮却感受到一股浓重的压迫感。
他吞咽了下,挤出一个笑容转过头,“姜小姐对您很有好感,您对她也一向很照顾,所以。”
所以他识趣。
“以后不用多此一举,”萧砚南说,“我只是把她当妹妹。”
他坚定的这么认为。
起初是,现在是,从头到尾都没变过。
她从小就叫他一声哥哥。
“可我觉得,”林铮吞咽了下,鼓起勇气,“您应该是喜欢她。”
第22章 Toxic他连爱都不能够拿得出手……
林铮从后视镜感受到一道冷冽目光袭来,后背一凉,但还是壮着胆子继续说,“同样是在外面喝醉,您对珈禾小姐可没有这么体贴和亲力亲为。”
也不会红耳朵。
当然这句话他没敢说出口。
萧砚南乜他一眼,示意他可以噤声了。
多说无益,他从不屑于解释。
车子很快发动,萧砚南瞥向窗外,飞速掠过的破碎光影掩盖了他眼底的晦暗不清。
所以呢,要怎么解释他多年如一日的对她的所有情况了如指掌,要怎么解释他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从未缺席过她的任何一场演唱会。
如果这些都是因为她当年一句无意识的叮嘱,那么要如何解释在得知她恋爱,并且这个男人还和她所描述的理想型如出一辙时,他的欣慰和祝福并不是真的发自内心。
反而是在发现她男朋友贪婪虚伪的把柄时,他才终于由心底产生了真实的快慰。
为他终于能理所应当的让他们分开。
如此种种,不是他不屑于解释,是根本解释不了。
林铮的一句话轻易击碎了他一直试图粉饰的一切,那些对她过分的在意和异样的占有欲通通都有了合理的缘由。
他无可否认的喜欢她,从她出现的那一刻,就注定成为他阴雨缠绵的人生里,唯一的一颗止痛药。
起初就像常年生活在阴天里的人无法不喜欢阳光,生理性的本能,仅此而已。
可这份喜欢却日积月累的变了质,全然的潜移默化,连他自己都无法得知这种质变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虽然她现在已经成人,出落的截然不同,但他却是从她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她,一路看着她长大。
这种变质的喜欢,或者说,爱,让他不由得深陷于一种近似于背徳的拉扯感中。
他怎么能够对她动情。
他知道自己算不上什么好人,然而从没像此刻这样,觉得自己阴暗,无耻。
他觉得沈铭肖不配,又何尝觉得自己配过。
跟她相比,他年纪大,冷血,无趣,从小生活在斗兽场般的家族,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他能给她的唯有钱和爱,而这两样都是她从来不缺的东西。
即便每个人的爱独一无二,但她从来都被真挚热烈的爱意包围,他连爱都不能够拿得出手。
所以,何以要将她拖进他深渊般的世界。
不值得。
她大概会生气,萧砚南垂眼,看向自己胸前那一点洇开的墨迹。
不过没关系,他想。
反正她也是见一个忘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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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上午九点四十,由港城飞往京北的航班准时起飞。
昨晚姜稚礼醉醺醺的,话说一半就把她赶走去洗漱睡觉了,顾放这才有机会把话问清楚。
“你说他是萧砚南,”顾放倒吸一口凉气,压低嗓音,“德盛那个传说中的太子爷啊,你们怎么认识的。”
“说来话长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你要追他,但出师未捷身先死是吗。”
“还没完全死呢。”姜稚礼愤懑地看向她。
“没事,被拒绝了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们看起来也不是很合适,”顾放笑着安慰她,“更何况现在SG的都事有着落了,你也不需要继续下去了。”
“当然要继续,这事还不一定能成,”姜稚礼说,“而且,我还有自己的理由。”
“好吧,”顾放耸耸肩,“那你看着办吧,我管不了你,别捅篓子就行。”
“那当然,”姜稚礼点头,又皱眉看向她,“不过你说我们看起来不合适是什么意思,我们哪里不合适了。”
“你还挺会抓人话柄,”顾放轻咳,“简而言之,就好比赤道的太阳和南极的冰雪,根本就不可能在同个画框里。”
“你可真会比喻。”姜稚礼很不满意她的这种说法,但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反驳。
“不过你知道吗,萧砚南的亲生父亲是萧氏的董事长,也就是说,他和那个萧呈可是堂兄弟,”顾放说,“虽然他很早就跟着母亲回了英国,跟萧家关系不太亲近,但毕竟血浓于水,你有把握他会站在你这边吗。”
“再说吧,”姜稚礼又烦恼起来,拉上眼罩,“说不定到不了那一步我就真的中道崩殂了。”
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之后的几天,她虽然没日没夜泡在练习室,但也不忘给萧砚南发消息,但他的回复依旧很冷淡,甚至比以前还要冷淡。
他的西服外套还落在自己这里,原本还想以此为借口见他一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