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共簪花(12)
估计不出两年,官方票号就能和福安票号分庭抗礼,各占一半市场。
拿到这样的结果,女帝再次邀薛策入宫共进晚宴。
薛策言行拘谨了很多,敬酒时都是双手托杯。
女帝倒也没为难他,只是请贺棠教他怎么把保险做好,指出他藏在契约中的猫腻。
最后,女帝笑道:
「听说你没见过女子有什么成就,那不如在京城住下,往后的每一个春夏秋冬,朕都讲给你听。」
......
晚宴离宫时,我忽然发现孙听雪与贺棠的关系缓和不少。
她俩怎么上了一辆马车?
你们不顺路吧?
孙听雪冷冷抬眸,转而问我:
「那你怎么不当差了还宿在宫里?还假装陪我们走到宫门。」
我蓦地梗住,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跳上马车前,孙听雪瞪了我一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偷偷回去见女帝,商量涨俸禄之事对吧?」
「我和贺棠晚上也要讨论基金的事,大家都为了赚钱,不用藏着掖着了。」
啊.....
你这样理解。
也不是不行。
第29章
转眼中秋,薛策引荐了一位西洋画师入宫,要为女帝画像。
画师在御花园挑选了一处美景,命人将龙榻搬到枫树下面,画女帝赏枫图。
明明只画女帝一个人,薛策却偏要站在龙榻后面扫兴。
于是我坐到石桌前,提笔记录:
【先皇曾站在女帝身后一同入画。薛策站在先皇的位置,薛策想当太上皇。】
薛策面色一僵,默默走到了龙榻旁边。
我又记:
【大太监时常在龙榻两侧侍奉女帝。薛策站在大太监的位置,他来感觉了。·】
薛策满脸都是尴尬。
女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朝薛策招手,让他大大方方过来一同入画。
然后把宫女太监都喊来了,大家自己找位置,全都入画。
我被挤到了石桌旁,薛策却站得离女帝最近,还和画师讲洋文。
女帝也听得懂。
心里酸得冒泡泡。
于是我慢慢挪到角落里数蚂蚁。
不知过了多久,女帝从身后轻轻拍我肩膀。
「薛策两日后启程回西洋,他想带一副画像,纪念我们的友,谊。
我若不画,他就不请画师入宫了。
可是他请的这位画师呢,叫毕卡索。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不过画的确实不错。
你是不是不开心呀?」
我低声「哦」了一句,又迅速摇头:「没有啊。」
女帝蹲在我面前,无奈又宠溺地笑了一声,然后牵着我走回龙榻,肩并肩坐在了一起。
「你别那么僵硬,靠近一点啊,画师该画我们啦。就我们俩哦。」
「刚刚那画里有咱俩,其实剪一剪能拼到一起,再画一张多贵啊......」
「求你了别说话,看前面坐直了,要微微露出笑容哦。」
下一秒,御花园突然起风了。
大片大片的枫叶从头顶飘落,我们同时躲避,身子竟然撞到了一起。
满头簪花乱颤,青丝与珠串纠缠成一团,两人相视而望,不停地傻笑。
于是画师将这一幕临摹了下来。
大概无人知晓。
在那宽大又华丽的宫袍袖子下面。
我们的手还紧紧牵在一起。
......
薛策启程后半月,东海骤然传来噩耗。
福安票号商船沉了。
所载货物皆被琉河所劫,船上之人沉尸大海,无一幸免。
那商船上不止有少东家薛策,还有大楚的一众世家子弟,随薛策出访求学。
京中贵族震怒,痛失爱子的老王爷老国公们联合上书女帝,请求对琉河开战,无需再等!
这一次,刀子砍在他们身上,他们终于知道痛了。
第30章
女帝早从一年之前就筹集兵马,如今万事俱备,大军即刻集结于东南。
可就在这时,平东大将军连夜重病不起。
据说他烧得神志不清,连说话都费劲。
女帝在早朝上沉默,于是我记:
【大将军从心眼里瞧不起女帝。】
兵部尚书站了出来,皱眉解释:
「我等臣子为国尽忠,死而后已,史官大人怎可胡乱编排?」
于是我又记:
【兵部尚书想替大将军领兵出征,求女帝应准。】
「臣可没有这个意思!」
朝臣们听到他急得都破音了,尴尬发笑。
眼瞧满朝文武都不出声,我轻咳了一下,提笔记道:
【其实女帝身边就有将才,其出身名门,精通兵法,战绩可查。】
一位不知名的兵部官员站出来抢答道:
「陛下身边这位史官最适合领兵,她可是顾大将军的女儿啊!」
女帝缓缓抬眸,一时若有所思。
.....
「这事进展得太顺,顺到蹊跷,我没想到丞相肯放你挂帅。」
「但也只有你去,我才放心。」
出征前夜,女帝将我唤至书房细心叮嘱。
琉河虽小,其中却也暗藏玄机。
众人尤为担心岛上出产的秘药。
于是孙听雪连夜运来了几箱毒药让我带上。
「你拿着往井里扔,碰见一个毒死一个,一个活口都别留!」
我尴尬地笑了笑。
此法残害无辜百姓,还是不要用了。
内布尔小王爷为表对女帝的关心,派人千里迢迢运来几车奶酪和干粮支援平东军,还写了一封赞美女帝的书信。
那信上的字迹挺眼熟......
怎么和祁澜的一样啊?
寅时过半,魏虞才匆忙入宫求见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