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驭犬手札(184)
私兵团团围住。
殿前司都指挥使跪在她面前,叩首:“臣救驾来迟,望公主,皇太子赎罪!”
永安侯看见此情此景,不怒反笑。
“殿下不会真的以为,凭这些酒囊饭袋能将本侯拿下吧?”
永安侯话音未落,朱嘉修便趁其不备,猛然拔出佩剑,飞身至他面前。锋利的剑猛然抵住他的咽喉,将沧桑的皮肤擦出血珠。
朱嘉修扣住永安侯的胳膊,冷笑道:“再胡言乱语,本世子保准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外祖父!”朱承誉攥着拳头,欲冲上前,却被指挥使的剑挡住,他看着面前锋利的雪刃,再也不敢乱动分毫。
贵妃死死盯着朱辞秋,盯着太傅手中的国玺,“你们这是大逆不道!”
本来僵持着的禁军与侯府私兵,在贵妃声音落下后,私兵率先动手,刀光剑戟相互碰撞的声音充斥了整个金銮殿。
殿内的百官们吓得屁滚尿流,纷纷藏在各个角落中。
永安侯笑看着底下的乱局,忽地从腰间瞬间抽出一把软剑,反手制住朱嘉修,道:“小子还是太嫩。”
他自以为自己虽然是一具将入土的苍老身体,但沙场几十年的经验,钳制住朱嘉修这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还是绰绰有余。
于是永安侯挟持朱嘉修,看向太傅,扫了一眼朱辞秋。
“把国玺给本侯。”
太傅紧紧抱着檀木盒,侃然正色。
“逆贼休想!”
话音未落,顾霜昶忽然将被永安侯踢下台阶的佩剑扔回给朱嘉修。
朱嘉修笑了一声,抬手接过时,用了市井无赖的方式狠狠踩了永安侯一脚。
剑尖相抵的一瞬间,殿内的空气突然凝滞。
霎时,利箭破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有三支弩箭自乱作一团的大臣堆里射出。
直奔朱辞秋!
朱辞秋反应迅速地转身抱住朱年景,侧身躲在龙椅背后。
小孩儿害怕的连嘴巴都猛烈地颤抖着,双眼扑闪扑闪的,流下滚烫的热泪珠。可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还能自觉听话地用双手捂住抽泣声,直直盯着面前他并不熟悉的皇姐。
朱辞秋将他安稳放在龙椅后,又站起身,朝指挥使道:“永安侯意图谋反,当殿弑君,速速拿下!”
“是!”
与此同时,有更多的弩箭冲朱辞秋而来。
朱嘉修与永安侯扭打在一起,顾霜昶拾起剑,笨拙地打掉了一些箭矢,可自己太笨拙,肩膀上骤然被箭射穿,跪倒在地上。
等顾霜昶的血流在金銮殿的地上,公主府的护卫军才匆匆破殿而入,局势瞬间逆转。
其中一名戴着丑陋面具的男人径直走向手持弩箭偷袭朱辞秋的大臣,手中的弯刀划出冷冽的弧光。刀身映着混乱的大殿,上头的红宝石如溅在蟠龙柱上的鲜血一般艳。
“噗呲”一声,红宝石溅上了新鲜的血液,那人捂着心口倒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盯着那把弯刀。面具人踩着他的腹部,利刃从手掌再次穿过心口。
拔出时,血溅四方。
“杀殿下者,都该死。”
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对面角落里的大臣们听得一清二楚。
朱辞秋看着面具人,不是乌玉胜,又是谁?
她笑了笑,指向四处乱窜的贵妃与朱承誉。
后者心领神会,命人迅速抓住了二人。
乌玉胜将弯刀架在朱承誉脖子上,喊了一声:“永安侯。”
朱承誉抖着身子,看着锋利的尚沾着血的刀,不停呼喊:“外祖父,救,救我!!”
永安侯一脚踹向朱嘉修,看向朱承誉。
突然,他冷哼一声,往后跨了两步上了台阶,手中从地上尸体顺走的利剑向上一抛,竟向朱辞秋飞去!
朱辞秋双眼睁大一瞬,微微侧身,却发现顾霜昶不知何时站在她面前,意图替她挡住刀剑。
乌玉胜手中的弯刀擦着顾霜昶的鬓发飞过,将那柄利剑打落在地上,视线瞟向尚有些惊魂未定的顾霜昶时,脱口而出:“愚蠢。”
永安侯看向公主府训练出的护卫军,看向捏着朱承誉如捏着蝼蚁的乌玉胜,发出一阵狂笑。
笑声回荡在金銮殿中,如刺耳的刀鸣。
“本侯竟不知道,公主府有如此训练有素的护卫。倒是小瞧了你。”
“拿下他们。”
朱辞秋平静地看着永安侯,朝护卫军道。
可永安侯突然又暴起,将丹书铁券高举在空中,大喊:“我有丹书铁券!可免九族死罪!”
“这便是你纵容太子克扣边响,还能保命的秘宝?”朱辞秋将朱年景的小手交由太傅,自己一步步走向永安侯,眉眼越发凌厉,“老将军,你也曾是边关的将军,应该深知粮草于边关来说,有多么重要。”
“燕京的富贵让你忘记了从前的种种,也忘记了黄沙地下埋葬着的万万同袍。”
她抽走乌玉胜腰间的另一把弯刀,狠狠砍向那张丹书铁券。
碎成两半的丹书铁券被她踩在脚下,她指着永安侯暴怒不断扭曲的脸庞,淡笑一声:“本宫从不信这个。你们的罪,该如何清算便如何清算。”
贵妃扑通一声,猛地跪倒在地上,面上的惊恐再也掩盖不住。
朱承誉盯着碎成两半的丹书铁券,看了一眼被控制住的永安侯私兵,一股恐惧油然而生,双腿不自觉打着颤,他妄想扑到朱辞秋脚边,却被乌玉胜拽着后脖颈往后拖,最后,他趴在地上,被乌玉胜用脚踩着后背。
他哭喊着,挣扎着,“皇姐!皇姐我错了!不要废我!不要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