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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驭犬手札(216)

作者: 面包火锅 阅读记录

“不必等中秋夜的火树银花了。”乌玉胜弯刀指向甬道,“今日就用他们的血造出世间最大的烟火。”

朱辞秋盯着射进地砖石缝中的云箭,看见那上面纹着南夏特有的白狼图案,“你果然带了南夏军来。”

“蜀地混乱,无人管辖,我的人自然很好混入。”乌玉胜拉过朱辞秋冰凉的手,闻见她身上的硝石浓烟味,“殿下见火了?”

她没有回答,只问:“此道通往何处?”

乌玉胜攥紧她的手,回答:“行宫外的断石崖。那堆落石盖住的,是一条直通行宫的密道,军械处的硝石就是这样运上来的。”

朱辞秋点了点头,沉默须臾,开口对朱嘉修道:“世子殿下,该让辽东军会一会穆家军了。”

“放心,我的人早已埋伏在山林中,要是沈知晦太过莽撞,说不准那个朱煊贺早已成了本世子手下败将!”朱嘉修说着,还瞪了一眼沈知晦。

“少主!”

乌玉胜身后突然蹿出一名南夏人模样的副将,半跪在地上,恭敬又极速道:“他们发现了!”

乌玉胜沉默须臾,突然吹了一声口哨,山林中跑出三匹烈马。他拽起朱辞秋同骑一乘,留下一句:“诸位,行宫门口见。”

便朝行宫奔去,而在他身后,五千精锐南夏私兵忽然鱼贯而出,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与刀剑摩擦盔甲的碰撞声响彻整座青行山。

朱辞秋与乌玉胜骑马赶到青行宫大门时,朱煊贺正站在汉白玉阶上,死士替他抬来了仿制的龙椅,穆伯鸣站在他身旁。

此时已过正午,太阳高悬天上,投下温暖并不燥热的光,但穆伯鸣却突然眯起眼,看向扶着朱辞秋下马的乌玉胜。

老将军握剑的手抖了又抖,终是颤颤开口:“雨……生?你怎会在此?!”

乌玉胜抬眼,眼中满是狠戾恨意:“穆雨生早已死在四年前的龙虎关。与穆东风一同葬在了断崖下,终日被野狗恶狼啃噬尸骨。”

朱煊贺眼中陡然射出寒光,看着乌玉胜时突然大笑,“你就是穆照盈的儿子?”

乌玉胜没有理会他,反而从袖中掷出南夏狼首印,青铜印纽好似在台阶上撞出深坑,“可记得这个?你们写给乌图勒的密信中,墨里掺的是蜀江遇水即现的蛟油吧?”

穆伯鸣陡然走下台阶,质问他:“你怎知——!”

“因为乌图勒早死了。”乌玉胜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小事,他靴地碾过狼首印,抬头看着穆伯鸣,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痛苦,可却转瞬即逝,“自两个月前,你们收到密信皆是我伪造的。至于承诺的五千南夏精锐——”

他突然拍掌,身后的南夏精锐顿时摆出南夏独有的狼阵,将死士团团围住。

乌玉胜笑了下,“自然是为我所用了。”

穆伯鸣的剑锋突然颤抖,他望见从南夏军阵中走出的穆照盈。

女子战袍上的银线已褪成灰白,手中却紧攥着半截褪色的红绸——正是当年他系在女儿及笄礼上的发带。

“父亲,数年未见,可好安好?”

女子不再年轻的声音与面容,让老将军颤抖着唇,想要走下台阶仔仔细细看一眼她。可朱煊贺忽然抬手拽起穆伯鸣,将他强行拉回身后。

“穆照盈,乌图勒死了,你不伤心吗?”

朱煊贺的声音就像是从数年前的蜀地传过来,重新刺入穆照盈耳中。她仰着头,眼中流下一行泪,却冷冷地开口:“朱煊贺,你该偿命。”

朱煊贺闻言,突然狂笑,笑声似要震落琉璃瓦,他身后的龙椅在癫狂中倾倒。

他剑指苍穹,身后死士如黑潮涌动:“孤乃荧惑转世!这山河合该在烈焰中涅槃!”

行宫下埋着数不尽的硝石硫磺,引线在院墙一角,死士正要点燃引线,却被乌玉胜手中射向他的弩箭一箭穿心。

他倒在院墙边,尸首血渍浸染了引线。

朱煊贺跳下台阶,妄想再次点燃那根引线,而此刻,辽东军的铁蹄踏碎青石地砖,朱嘉修的战戟挑飞三名死士。

乌玉胜的弯刀劈开漫天烟尘,刀背暗纹映出穆照盈苍白的脸。

她手中举着弩箭,射出的云箭直直刺向穆伯鸣心口,老

将军颤抖着挥剑挡下时,痛苦之死再也难以掩盖,刀剑碰撞声中,穆照盈听见他说:“对不起。”

朱辞秋在穆照盈与穆伯鸣一同晃神间,伸手夺过她手中的弩箭,云箭破空而至,瞬间贯穿穆伯鸣胸膛的刹那,老将军佩剑坠地。

“七殿下,逃!”

穆伯鸣嘶吼着扑向朱煊贺,枯手扯住龙袍下摆。南夏军的狼头旗刺穿他后背时,老将最后望向女儿的眼瞳里,好似倒映着寒城十万将士的英灵碑。

朱煊贺只最后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穆伯鸣,便在死士道层层簇拥下,妄想逃回那条密道。

乌玉胜的弯刀骤然杀死面前的死士,他将朱辞秋推向顾霜昶,怒道:“这次再护不好殿下,定要你提头来见!”

可朱辞秋突然拽住他手腕,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乌玉胜只愣了一瞬,便反手拽住她的胳膊冲破一层又一层死士围攻。

“拦住他们!”朱煊贺的嘶吼在甬道炸响,十二名死士结阵如铁壁。乌玉胜的弯刀劈开第一人咽喉时,血珠溅在朱辞秋裙摆上,凝成赤色珊瑚纹。

“抓紧!”

乌玉胜反手将朱辞秋甩到背上,护腕撞飞两支淬毒弩箭。

朱辞秋指尖的褐色丹药在颠簸中裂开细纹。

甬道尽头的火光里,朱煊贺正在撕扯龙袍往密道钻去,后心空门大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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