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终(43)
如此时,啄亲润红的唇瓣。
他嗯一声,问她:“喜欢雪吗?”
沈净虞思绪飘转,发觉他很喜欢询问她。标准式的询问,看起来像两个人的平和对话,实际那份施加的压制感从始至终都未削减。
她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论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自然运行的规律,季节性的雪,几乎时隔一年才能再次遇见。如果天秤做不到完全平衡,那她会选择倾向于喜欢。
可回应完,内心就翻涌出恶心,沈净虞于清醒中逼着自己接受,默默消解。
一点、半点、丝毫,打从心底她都是尖刺林立的状态,当迫于形势不能外露,那刺就向内扎进了她的身体。
“会乖吗?”
目光流转,簇了微不可见的亮色,很快被她遮掩压下,她承受着深浅不一的刺伤,低声应:“嗯。”
墨黑的眼瞳噙笑,崔陟加深了吻,细细品尝香甜。
她的手自然垂在身侧,被迫接受着亲吻,双唇分离,眼睛从水润亮红的唇移到清泓般的眼眸。
唇角勾出弧度,他平铺直叙,放出震响的天雷:“今晚宿在这里。”
沈净虞眼睫颤动,手指攥紧,又听他道:“阿虞,已经给了你足够多的时间。”
腰间细带被男人把玩在手中,一寸寸抽出,她抓住他的手臂,拦住他的动作。
崔陟挑眉看向她,败下阵的沈净虞哑声:“晚上,你说的晚上。”
今日天气阴沉,暮色降得很早。
重新上了晚膳,简单吃罢外面暮色四合,已是漆然。
屋里气氛古怪,鸣心不敢多待,直觉会让主君不喜,收拾了东西立马就走。
刚抬起脚,听到两人对话,沈净虞道:“温些酒。”
鸣心看向崔陟,后者挥挥手:“去温两壶。”
沈净虞并不常饮酒,但今晚她很想醉。
少时,两壶温好的美酒端上了桌,一并到来的还有几碟干果点心。
崔陟为她斟酒,酒水在眼前晃荡,沈净虞想到什么,问起久远的问题:“你何时见过我醉酒?”
他没有回应,先为自己倒好了酒,也可能一时不能反应她问的何事,浅酌后,他才看向她,眸中柔情,语气温和:“不记得了?你偷喝你父亲的酒,在屋里吃醉了,躺在贵妃椅上酣睡。”
沈净虞听得皱眉,仔细搜刮脑海中的记忆。
“你吃醉了很乖,不吵不闹,睡得很安静,也很沉。”
崔陟似乎在怀念这段回忆,他的语调很是温柔,夹带宠溺和无奈。
“我不记得我当时在你面前喝过酒——”
说到此处,她住口了,事情变得显然易见。
他坦然承认:“是,我不小心看到的。”
不小心。沈净虞捏了捏酒盏。
他为自己又斟满了酒,轻轻碰了碰她的杯子:“你要的酒,不喝如何能如你所愿的醉倒?”
她的心思昭然若揭,沈净虞闷下一杯酒,肚里热辣,不等适应,她再斟一杯喝尽。
第三杯时,崔陟夺走她的酒杯,对她下达命令:“小酌可,醉酒不行。”
一刻钟后,沈净虞略有醺然,小脸红扑扑宛若敷粉,嘴唇秾艳,双目漉漉,几分茫然。
喝得不多,酒量实在不好,这么多年没有长进。
推进床榻,存留的酒意在看到榻顶时醒了大半。
他沉甸甸地压过来,引来纤手的抵触。
手掌抵在他胸膛,可以感受到鲜活的心跳。
她的脸变白几许,不美好的记忆纷至沓来。
自把他刺伤,她被关在这里,还
要强制性地为他上药。一次又一次,目睹她扎伤的伤口渐渐愈合。
她应该扎得更深,而不是为他上药!
她应该让他死亡,而不是让他痊愈!
简单的事情变得异常煎熬,无数次她都在想,为什么没有扎到底,怎么就只翻出这点肉,怎么还不到一个月就要痊愈了,她用被当做宠物禁锢换来的伤口,竟然只能折磨他这么短的时候。
撒药的手很抖,她没有拒绝和做任何小动作的机会,她不想被锁链捆住手脚,不想永远待在这间密闭的屋子里。
这酒算是白喝了。
他拉开她的手上折压在枕侧。喝了酒,全身从里到外地发热,崔陟闻着酒香和她身上散发的软甜香味,好像也有些醉。
俯身在她颈间嗅吻,一个接一个细密落下,然后沿着向上,咬了咬下颌,再往上,亲啄软唇。
莫名其妙又追问答案地问她:“会叫出别人的名字吗?”
别人。
什么时候叫出。
沈净虞咬紧唇瓣,复杂的情绪再度淹没她。她让自己露出水面,保持清醒,反问他:“你觉得呢?”
崔陟静静凝视,无声地笑了,低首将她的话语吞咽进腹,惩罚她,告诫她。
胆敢叫出别的男人的名字,她会承受不住后果。
舌根发麻,呼吸不畅,终于获得喘息,她的下唇已经发肿。
单手抬着她的下巴,支出拇指压磨红肿的唇瓣,他望进她眸中。
“你们怎么拜堂成婚的?新婚夜做了什么?”
沈净虞觉得可笑,嘴唇在他手中分合:“你想听吗?”
他脸色有一瞬极为短暂的顿滞,随后眯起眼,指下用力,一副真的好奇的模样。
“阿虞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你要听吗?”
第26章 “打上我的标记。”
沈净虞不清楚他又发什么神经,执着于问她成亲日新婚夜的事宜。但他原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似乎没什么不能想象。
“当然记得。你要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