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给偏执权臣当药引后(16)+番外
徐妙宜怔怔听着这番话,原来在世人眼里,她应该是个死人了么?
等过段时日,她的“死讯”传回洛京,父亲又会作何感想呢,会为她难过吗,还是更为他自己的仕途,为徐家难过。
她眸中浮上雾气,素手微颤,竟怎么也端不住碗了。
倏然,粗瓷碗滑落,“啪”地一声摔倒地上,羹汤溅到卫栩的衣摆。
“郎君,我不是有意的。”徐妙宜急忙解释,蹲下为他擦拭。
小娘子清脆悦耳的嗓音响起,那群男人止住交谈,不约而同望了过来。
彼时徐妙宜正半蹲在地上,被卫栩挡住了大半身影,只微微露出侧颜。
女郎绿鬓如云,鸦睫轻颤,半掩住盈盈脉脉的杏眸,身形纤弱窈窕,细腰不盈一握。
仅一眼,便令人心猿意马。
男人们的视线变得炙热下流,徐妙宜浑然不知觉,专注帮卫栩擦拭衣摆的污渍。
卫栩不禁皱眉。
郭恒拍桌怒骂:“瞎看什么?当心你们的眼珠子!”
他们这桌人多势众,又都带刀,那帮人不敢当面起争执,讪讪收回视线。
徐妙宜不知郭恒为何突然发怒,吓了一跳。
卫栩起身便走。
郭恒顺势劝她:“主上衣裳脏了恐怕要换身,娘子不如先随主上回房。”
徐妙宜却犹豫,“可是,我……”
她还没垫饱肚子,但看胡商这副模样,是不是又因为一碗汤生气了?那么眼下将他安抚好了最要紧。
她小跑着跟上卫栩,随他去了二楼客房。
卫栩似乎心情不佳,眸色深沉。
徐妙宜主动开口:“郎君,您的衣裳放在哪里,我帮您取过来。”
男人琉璃眸微垂,神色淡漠。
往往越是这种时候,越昭示他内心正酝酿澎湃怒意。
徐妙宜只能自认倒霉,因为失手打翻一碗汤惹恼了他,正要继续求情,忽然小腹一阵抽痛,如刀搅般难受。
她轻咬唇瓣,扶着桌子,痛到几乎快要直不起腰。
卫栩发现了她的异样,剑眉微蹙。
身下一股热流涌出,徐妙宜瞬间羞红脸,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进去。
她不敢抬头,努力站直身子,无措到快要哭出来。
就在卫栩耐心即将耗尽,徐妙宜终于鼓足勇气,很小声地开口:“郎君,我……好像来月事了。”
“能不能请您再帮我买点月事布,跟两件换洗衣裳,挑最便宜的就好。”
“等我攒到钱,一起还给您。”
第10章 定州你这条命,很珍贵
来了月事?卫栩眸色一沉,他身边从无女子侍奉,更没有处理过这种麻烦。
而徐妙宜已血色尽失,身形摇摇晃晃。
从前也会难受,可那时有傅嬷嬷和青霜照顾,尚能忍耐。
这次不同,或许是连日赶路受冻,在益水郡时又病了场,疼得比以往要剧烈许多,像是被重物狠狠锤击,不得喘息。
可眼下,她只能依靠自己。
徐妙宜眸中漫开水意,咬了咬朱唇,慢慢挪着步子朝木床走去,躺一躺或许能舒缓疼痛。
然她实在没剩什么力气,手刚离开桌面,整个身子便不受控制往前扑去。
忽然双足腾空,卫栩将她打横抱起。
男人下颌线英气凌厉,薄唇紧抿,昭示他今日心情不太佳。
徐妙宜冷汗涔涔,十指死死揪着衣袖,指节泛白,稍稍喘了口气,她疼到快要哭了。
“主上,娘子。”郭恒取了衣裳进门,被眼前一幕吓到,“娘子这是什么了?”
徐妙宜有气无力伏在卫栩怀里,莹润小脸苍白如雪,碎发被冷汗打湿,湿漉漉贴着光洁如玉的额头,她不想让外人瞧见自己难堪,勉力挤出一句:“我没事。”
卫栩将她放到床上,沉声吩咐:“叫老孙过来,你去买点东西。”
一想到要让他们帮忙买这些女儿家的贴身物件,徐妙宜羞赧欲死,双颊染绯,意识模模糊糊,竟痛晕了过去。
……
再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穿的衣裳已经换成男子胡服,身子舒爽干净,并未有想象中的黏腻潮湿。
“娘子可算醒了,先把药喝了吧,温经止痛。”孙大夫递来碗热腾腾汤药,解释道,“娘子且放心,是请客栈掌柜的夫人帮你梳洗换的衣裳。”
竟要这样麻烦他们,徐妙宜很不好意思,“多谢您。”
孙大夫和善一笑:“娘子出门在外,定要留心女儿家的小日子。不过话说起来,以前我家宝珠也是粗心不注意,瞎吃冰酥酪,闹得肚子疼到打滚。”
商队之中,孙大夫对她照顾颇多,是以徐妙宜对他最为信任,乖巧喝完汤药,身子慢慢暖和起来。
孙大夫又给了她一个小包裹、两盒脂膏和一副手衣。
“主上吩咐阿恒给娘子买的,娘子需要的东西都住在里头。脂膏和手衣,是我给娘子买的,擦了脂膏后记得戴上手衣防寒保暖,不出几日,冻疮便能好起来。”
徐妙宜十分感激孙大夫,可惜她身无长物,实在没法报答这位如长辈般好心的叔父。
“对了,主上见娘子身子不舒坦,还让阿恒找附近人家买了辆车。”孙大夫捋胡须,“托娘子的福,我这把老骨头终于不用挨冻了。”
徐妙宜明白他们要赶路,耽误不得,歇息片刻后便随孙大夫下楼。
郭恒已经套好马,见徐妙宜与孙大夫一前一后行来,她虽换上胡服做男子装扮,但难掩姝丽绝色,一看便惹人心旌摇荡,难怪那群镖师举止失态。
“娘子快上车吧。”
郭恒热络地扶徐妙宜登上车辕,她掀开布帘,赫然望见男人魁伟英岸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