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给偏执权臣当药引后(54)+番外
卫栩心知肚明她在撒谎,逃离徐家前,她与卫霄那厮接触过,而且不止一次。
可她与卫霄究竟到了哪一步?
他绝无可能问她这种蠢问题,更不会承认自己因为一个该死的卫家纨绔心生不快,那样的人还不够资格入他眼。
之后很久卫栩都没有再开口,徐妙宜手腕酸疼,腿也跪坐麻了,浑身无力几乎快要从他身上滑下去,终于得了解脱。
卫栩从她怀里取出帕子揩试干净,又将帕子扔回给她,沉着脸色起身便要走。
徐妙宜迅速擦了擦手,手疾眼快勾住他的颈,再次央求道:“晚上一起去看花灯,好不好?”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求他了,卫栩心情不快,自不会开口。
情急之下,徐妙宜轻踮脚尖亲吻他下颔,“郎君,求求您。”
卫栩神色肃然,冷冷道:“晚点再说。”
听他的语气应当是有希望,徐妙宜见好即收,乖乖松手不再阻拦,“郎君快去罢。”
卫栩疾步离去,打起门帘时,北风呼啸而入,卷起一阵雪花。
被寒意一激,徐妙宜全身顿时凉透,她将那脏了污秽的帕子掷到地上,慢慢扶着圈椅坐下,实在不明白究竟是哪一步做得不好,教他又生气了。
最开始时,他分明是欢愉的,问及她所谓的“夫君”时才渐渐显露不悦。是因为嫌弃她信口编造嫁过人有过夫君的寡妇身份?还是因为其他?
思来想去没个头绪,徐妙宜压住心中起伏不定,唤来侍女:“知微,帮我打盆热水,取点澡豆和香胰过来。”
独属于他的浓烈气息经久不散,着实令人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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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栩自主屋出来后,神色阴沉。
李朝亭抖落肩上的雪迎上去,压低声音请示:“侯爷现在要走吗?”
卫栩却顿了顿,道:“去将军府。”
将军府是李朝亭的住所。
“正好,阿芙听说侯爷要来,老早就叮嘱我请侯爷来府上坐坐。”李朝亭笑道,“瞧我这记性,老是忘了。”
倒也不是他故意忘记,只是卫栩昨夜才抵达溧阳,今早巡完城防又要动身,哪有时间与故人叙旧。
卫栩缓了缓神色,问他:“越娘子快生了罢。”
“产期在花朝节前后,到时还要请侯爷光临寒舍喝杯喜酒。”想到妻子,李朝亭眸光柔和,“当年要是没有侯爷相助,也成不了我和阿芙这段姻缘。”
提及往事,卫栩眸光晦暗。
当初李朝亭在回雁关一战立下重功,身为军中新秀前途正好,却昏了头迷上花楼妓子,为给她赎身和一位胡商大打出手,险些闹出人命来。
卫栩得知此事,让郭恒把他丢到地牢里冷静五日,故意拖着不给他治那条被打断的伤腿。
为情所困自毁前程,实在不应该。
五日后,他去到阴暗潮湿的地牢,兵士把受了伤狼狈不堪的李朝亭架上前。
他问李朝亭想明白没有。
李朝亭气息微弱,苦苦哀求他放自己离开,说再不去的话,越芙一定会被胡商带去西境小国,到那时就找不到了。
卫栩恨铁不成钢,横刀贴近李朝亭的喉咙,终是忍住了杀他的冲动,让他滚去溧阳驻守。
那时的溧阳刚被卫栩夺回,北狄撤退前纵火焚城,哀鸿遍野,百废待兴,所谓将军府不过是一座临时搭建起来的简陋草庐,也没剩下多少百姓。
李朝亭拖着断腿赶去花楼接回越芙,将她带到了这里。
五年过去,溧阳完成重建,李朝亭也再未回过凉州。而这几年无论过得有多艰难,越芙始终不离不弃,她并不是一个爱慕虚荣攀附权贵的娘子。
“罢了。”卫栩改变主意,“不去你府上,我随便在城里走走。”
他一身煞气,贸然到访,恐会惊扰孕妇和腹中胎儿。
李朝亭愣了愣,明白镇北侯今日不打算去回雁关了,原本打算作陪,卫栩却让他先去忙自己的事。
上元佳节,城中开设数条集市,甚是热闹。
卫栩领着郭恒转了一圈,去到天香楼。
天香楼是城中最大酒楼,天南地北的佳肴应有尽有,郭恒定了个临街雅间。
卫栩坐在窗前,长眺远方皑皑雪山,眸光幽寂,修长指骨肆意搭在食案。
良久后,他屈指轻扣了两下,询问郭恒:“当时她与卫霄的事,洛京城里都是怎么传的?”
郭恒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他在府邸时为何面露不悦,多半因这些旧事与徐娘子置气。
“侯爷,传言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不可信。”
卫栩道:“说。”
郭恒不敢隐瞒,捡了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两人何时在哪里见的面等等,至于外界编排的徐姑娘与卫三公子滚到榻上这种荤话,他自是不敢提起。
卫栩心脏剧烈跳动,琉璃瞳愈发深邃,执着茶盏的手骤然青筋暴起、指节泛白。
“就这些?”
他语气听起来似乎很平静,却在无形中散发出浓烈的威严和压迫感。
郭恒紧张到咽了咽口水,点头,“侯爷,属下不敢有所隐瞒。”
“啪”地一声,茶盏在他掌中四分五裂,碎片深深扎入手心。
“侯爷息怒。”郭恒单膝跪地冷汗涔涔,想起徐妙宜那柔美面容,硬着头皮劝道,“属下自知不该过问侯爷的私事,但有几句话不得不说,于徐娘子而言,世道艰难,她一个弱女子无力自保,若非如此,实在没法逃出洛京。”
“望侯爷看在徐娘子年少,莫要与她计较了。”
卫栩垂下眼眸,拔去掌心碎片,鲜血汩汩淌到案上,他却神色淡漠,恍若没有痛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