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给偏执权臣当药引后(55)+番外
今日已是十分失常,因她误了公事,流露不悦,甚至丑态百出,与当年地牢里的李朝亭又有何区别?
见他血流不止,郭恒磕磕巴巴请示,“属下……属下去找金疮药和止血带。”
“不必了。”卫栩按住那伤口,指尖浸在血中,“她年少不知事,有何可计较的?”
郭恒知道他怒意未消,又担心他伤着手,“属下还是找个郎中过来替侯爷瞧瞧吧。”
一点皮外伤而已,未伤着筋骨,何至于如此大惊小怪。
不过卫栩倒也没拦着,淡淡道:“叫黎志过来一趟。”
静默片刻,又说:“她想看花灯,接她出来罢。”
郭恒领命飞快离去。
卫栩抬起手,伤口复又流血,他眼底杀气翻涌,恍若又回到隐月发作那时。
他的东西,卫三郎既然染了指,那便碎尸万段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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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将近,郭恒去而复返回到小院,带回卫栩的吩咐。
徐妙宜不敢置信睁大双眸,“他同意放我出门了?”
郭恒道:“娘子快些随我走吧,主上还在等着您。”
知微忙帮她准备好手炉、狐裘、耳衣等御寒之物,让关九郎备车。
马车行至天香楼时,天色已经黑了,道旁花灯次第点亮,蜿蜒数里,汇聚成璀璨流动的灯河。
徐妙宜卷起车帘,一时看得怔住,又想起年幼时与母亲出游赏灯,忍不住鼻头发酸,眼眸微微泛红。
知微扶她下车,甫一进入,满堂沸腾欢呼。
正堂中央摆了张长案,说书人一拍醒木,眉飞色舞讲起了庆历二十三年收复溧阳城之战。
徐妙宜虽感兴趣,可无暇细听,提着裙摆疾步上楼。
雅间的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望见卫栩肆意慵懒屈膝,斜坐在矮榻上,右手掌心缠了一圈布条,搭在膝上。
窗牖大开,寒风瑟瑟,吹得他那袭玄色翻领胡袍猎猎作响。
徐妙宜迎着风雪向他走去,轻轻捧起他的右手,主动开口,“郎君怎么受伤了?”
分明他从宅邸离开时都还好好的。
卫栩却未解释,伸手揽过她的腰,将小娘子捞到怀里。
他慢慢坐直身子,坚实宽厚如铁壁般的胸膛抵着她纤弱背脊,抬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脸望向窗
外,“不是想看灯吗,此处景致最佳。”
满城花灯如昼,如天际流淌的银河落入凡间。
男人用力桎梏着她,炙热呼吸落在耳畔,似要将她灼烧。
徐妙宜忍不住战栗,纤纤十指抓着裙摆,尝试着安抚他,“郎君,我错了,您不要再生气了。”
“生气?”卫栩低笑,“窈娘,我没有在生气。”
这是他第二次唤她窈娘,且他在说谎。
第29章 动情只要他想,怎么样都可以。……
徐妙宜清楚,她身后这个男人惯会隐藏情绪,若只是冷冰冰斥责,那说明他其实不太生气。
若他分明动怒,却还能神色如常平静说话,那便是真正到了气头上。
她今夜在劫难逃,定要下好大一番功夫才能将他安抚好。
想到此,徐妙宜双肩瑟缩得更厉害了,颤抖着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小声道:“郎君,我们回去罢,这里太冷了。”
外头还有那么多人,她不想在这里就与他胡来。
“花灯不好看吗?”卫栩稍稍卸去力道,“对了,你今年多大。”
徐妙宜选择只回答后一个问题,“过了四月,便满十七。”
与他比起来,徐妙宜的确很小,卫栩想起她那所谓寡妇身份,冷笑,“你嫁人还挺早。”
徐妙宜半真半假答道:“我阿娘过世得早,后来父亲娶了继母,有了嫡子,着急将我打发出去,便择了户人家嫁过去。”
“把你嫁给一个短命鬼?”卫栩顺着她的话,“你父亲这人……”
他没有继续评价,徐琛不顾与妻子结发情分,卖女求荣攀附英国公府,为夫不忠,为父不慈,一个入不了流的虚伪小人。
或许是提及了伤心事,徐妙宜鸦睫扑簌,垂下眸,“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小的时候他也很疼我,我生病不肯喝药,他便一勺勺哄着喂我,他先喝一口,我再喝一口。”
连阿娘都忍不住埋怨,说父亲实在将她宠得不成样子,哪有小姑娘家养得这么精细娇气的。
“后来阿娘病死了,他又娶了新的妻子,有了新的儿女,便顾不上我。再后来,媒人上门说亲,对方家里给很多嫁妆,打动了他,于是就将我嫁了出去。”
“夫君过世后,婆母嫌我克夫又多病,要将我发卖给镇上屠户做妾,我求他救我,他不愿出面。他还说我长得好看,屠户怜香惜玉,不会真的杀了我,让我好好侍奉新夫君。”
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卫栩一清二楚。
他从不会安慰人,抬手摸她脸颊,原以为她会委屈流泪,却意外发觉,那芙蓉面上竟一滴水痕都没有。
徐妙宜望着熙熙攘攘的集市,告诉他,“郎君,我没事。”
为那样虚伪的父亲伤心流泪,太不值得了。
窗牖大开,寒风将她鬓边那缕发丝拂到他面上,卫栩睐眸,收紧手臂力道抱了抱她。
他的确想不出什么话宽慰徐妙宜,眸中掠过一丝狠戾,淡漠开口,“我杀了他给你解气,如何?”
闻言,徐妙宜瞳孔骤然紧缩,浑身僵住,吓得支支吾吾,“不……不必了郎君,您……千万别冲动。”
一来她必须隐瞒身份,不能让他发觉自己得罪了英国公府;二来,万一胡商言出必行,终究父女一场,她也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