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太子今天也宠妻如命(32)

胸腔里的那一颗心脏却剧烈跳动了几下。

他看见她那双明亮眼眸,仿佛也看见她眼底清晰映出他的失态。

脸颊便不受控制变得滚烫起来。

“林苒……”那一声太子妃莫名喊不出口,萧照喊她名字,眸光微沉,乃至语气比白日在书房谈及和离书时更为郑重,他说,“孤不能这么做。”

掌心感受得到太子脸颊的热,亦听得出来他语声真切。

因他诚挚,林苒便道:“为什么不能?太子殿下,我们是夫妻,拜过天地、拜过宗庙的夫妻。”

为什么?

因为他是太子,因为他们性命相连。

若他今日肆无忌惮,只顾自己贪图享乐,接受她的一切,又顾忌忧虑她万一有孕连累自身,选择以避子汤轻贱她,根本不在乎她是何种感受,那么迟早有一日他会变得如他父皇那般面目可憎。

“是孤

的问题。“萧照沉声说。

他没有更多解释,沉默中移开林苒捧着他脸颊的手掌,径自站起身。

林苒也抬头去看萧照。

一句“孤不能这么做”又一句“是孤的问题”令她明白那个答案在太子眼里属于难言之隐。

既然是难言之隐,便轻易不会告诉她,执意追问恐怕收效甚微。

不提她没有追根究底那份心思。

但借着太子的态度,另外一件事足以确认——太子无意与她有夫妻之实,他们往后的确要做一对假夫妻,至少在太子眼里是这样的,而她赞同与否,却总归没必要也不可能对太子霸王硬上弓。那么,在这件事情上已然无须废话。

“妾身明白了。”林苒微笑,亦站起身。

萧照偏头,不等他再开口,怀里先被塞过来一个软枕。

“太子殿下这般说,妾身自然听从殿下的意思。”萧照听林苒语气颇为无辜道,“如此一来,凡事合该注意分寸,妾身也不好占殿下便宜,叫殿下为难。”

“大约也要委屈殿下了。”

话音落下,萧照怀里又多出一床薄薄的锦被。

他低头去看怀中的枕头锦被,继而抬头看一看满脸无辜的林苒,最后看一看变空的床榻,抿一抿唇,只是将那床锦被放回去:“虽仍天气炎热,但晨早易受凉,太子妃多注意身体。”

说罢不迟疑不犹豫,带着软枕自顾自走向里间的那一张罗汉床。

林苒立在床榻旁看着萧照的背影,嘴角微弯,在萧照躺下休息之后,她也放下帐幔,上床休息。

殿内渐渐陷入夜深寂静中。

萧照束手束脚躺在罗汉床上难以成眠,终究睁开眼,朝床榻的方向望去。

他懂林苒的意思。

倘若他们要做一对没有夫妻之实的假夫妻,人前许多事倒罢了,人后同衾同眠多少不像话。

这两日同林苒的相处经历于他可谓绝无仅有。

在她面前,他浑似没有半点身为一国太子该有的威严。

不但昨日大婚之夜一路将她从前院背回承鸾殿,而且今日被迫挨挨挤挤睡在这张罗汉床上,连床榻也上不得。她不畏惧他,一如当初在茶楼敢直言拒绝他。

思及林苒实在不好糊弄,头疼的感觉再一次冒出来,望着纹丝不动的帐幔少顷,萧照收回视线。

他深吸一气,抬起手臂横档在额前,又觉得在林苒面前耍不起威风也好。

有个人在身边时常用不一样的方式提醒着他,可免他骄纵狂妄。

兴许会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断断续续想着这些同林苒有关的事情,萧照终于慢慢睡着过去。因不得不蜷缩身体躺在罗汉床上,他一觉睡得不甚安稳,天边才泛起鱼肚白便已迷迷糊糊醒来。

殿内依然异常的安静。

萧照坐起身下意识看一看床榻方向,垂落的帐幔亦如夜里纹丝不动。

摁揉两下额角,又倚靠罗汉床坐得半晌,他彻底清醒。

想到林苒尚未醒来,索性起身捞起软枕走向床榻,撩开帐幔,床榻上的小娘子睡得正香甜。

昨天夜里那点儿纠葛显然不曾影响到她。

正如大婚之夜他从浴间出来,她也如这般酣眠,好像没有比她睡觉更重要的事,故而什么也影响不了她休息。

看着林苒的睡颜,萧照动作很轻将手里的软枕放回去。只是收回手来这一刻,想起昨日晨早林苒故意用孔雀羽毛捉弄他,不禁生出两分逗弄心思。

然而手指即将触碰林苒鼻尖的一瞬,他动作一顿,看一看这张熟睡的面庞,终是没有下手。

最后轻轻捏了下她的脸,萧照便收回手。

尽管动作很轻,睡梦中的人依旧若有所觉察,别开脸又翻了个身背对他。

萧照失笑,轻手轻脚退开两步,放下帐幔朝外间走去。

林苒醒来的时候,萧照已经离开承鸾殿。宜雪和春鸢进来服侍她起身,春鸢向来口直心快,一面挽起帐幔一面笑道:“太子殿下说让太子妃好生休息,不让吵醒太子妃,不知太子妃休息得可好?”

“挺好的。”

林苒懒懒打个哈欠回答,心下琢磨春鸢的话,大致猜出怎么一回事。

罗汉床想来睡得很不舒服。

因而太子殿下早早起身离开承鸾殿……哪怕休息得不好,太子也没有吵醒她,意外的厚道。

昨天夜里若太子对她的行为有所不满,她绝不会执意分床而眠。

可太子全无异议,接受这种安排。

太子殿下的难言之隐竟令他退让到这种地步。本不该窥探旁人隐私,但眼见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愿意如此委屈自己,她实在按捺不住生出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