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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今天也宠妻如命(60)

即便退一步说此事与太子无关,亦无法证明太子没有敲打、警告她和沈家的心思。她怀上龙嗣,注定面对更多的明枪暗箭,迟早有一日,是要和东宫撕破脸的。

既然如此,不如同父亲说的那样,借着兄长之事让太子明白无论如何陛下都会替她撑腰的。

且她和沈家绝无可能坐以待毙。

沈云蕊心思百转,心底泛起几分难以言喻的酸涩,复强压下去。

最终在一片安静里徐徐开口:“太子妃,你可知错?”

未被延兴帝免礼的林苒始终低着头。

沈云蕊的声音响在头顶,忽来的质问令她茫然抬头,面上唯有惊讶与不解:“沈妃娘娘此话……何意?”

“太子妃何必装傻充愣?”

“我兄长之事,难道太子妃半点不知情?难道同太子妃没有半点关系?”

沈云蕊开门见山、直言指责,未等林苒出声,又转而望向延兴帝,便落下泪来:“陛下,臣妾知,兄长先前同太子妃有过些许不愉快,但那次的事情,臣妾兄长哪怕卧床养伤许久,也从不曾有过报复之心,岂料如今遭遇这般歹毒谋害……臣妾,臣妾实在接受不了呀!”

她一面哭一面将脸埋在延兴帝的肩,似不愿叫人瞧见她的失态。

惹得皇帝满脸心疼将她揽入怀中:“好了好了,爱妃不哭,朕会为你做主,你如今身子重,可不能哭坏了。”

“太子妃,你当真不知错吗?”

宽慰过沈妃几句,延兴帝重新看向林苒,板一板脸道。

林苒依旧懵然:“父皇?”顿一顿,她垂下眼说,“儿臣愚钝,实不知犯下什么错事,竟惹得沈妃娘娘如此不快,还请父皇明示。”

“太子妃又何必这般装傻充愣?!”沈云蕊像被林苒的态度激怒,骤然拔高音量,但仍将脸埋在皇帝身前,声音闷闷的,嘤嘤泣泣,“你敢说不是你对从前的事怀恨在心,方对我兄长下此毒手?”

林苒听得直皱眉,愈发不解道:“沈妃娘娘,凡事总归是要将证据的。”

“不知娘娘所指之事,证据何在?”

沈云蕊听言哭得更厉害了,一时也只冲皇帝诉苦:“陛下!陛下瞧瞧,太子妃实在放肆!”

皇帝手掌轻拍沈妃后背以作安抚,觑向林苒。

“太子妃,朕瞧着太子当真是将你纵得无法无天,才叫你不知礼义廉耻,行事任性。你如此表现,怎堪太子妃之位、怎堪当东宫表率?将来又如何母仪天下?”

延兴帝冷冷几句话却是说得极重的。

面对这位“父皇”的怒火,林苒无从驳斥,亦不得不跪下认错。

“惹得父皇不快是儿臣不对,请父皇息怒。”

“只是沈妃娘娘一番话无凭无据,儿臣实难认罪,更担不起这条人命。”

此时此刻,林苒已然确认皇帝陛下今日召见她的心思。

果真可谓醉翁之意不在酒,针对她是假象,借着沈世才之死、利用她敲打太子殿下才是真。

不过她方才问及证据,没有得到陛下和沈妃娘娘任何正面回应,意味着他们手上确实没有任何不论真假的“证据”。而自沈世才在小倌馆中出事起,直至今日沈妃娘娘才得以面见陛下,很有可能召她来蓬莱殿也是陛下临时起意。

陛下今日会对她发难已是板上钉钉。

太子对陛下举动早有预料,得到消息便不至于无动于衷,定会赶来。

眼下她能做的并不多。

那么,起码在太子出现之前尽量不被抓到话柄,以免横生枝节,也叫自己免受不必要的罪。

林苒打定心思,老老实实跪着。

皇帝见她表面顺从、话里话外却一腔桀骜,心底那股不喜之情又冒出来。

“哼!”

“怎么?太子妃这是觉得朕查不到证据吗?”

延兴帝一甩衣袖,声音愈发的冷沉。

沈云蕊闻言慢慢抬起头,一张素净娇艳的面庞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又含情脉脉望着皇帝:“天网恢恢,陛下英明神武,定能还臣妾兄长一个清白,一个公道。”

两句话让延兴帝受用无比。

他爱怜回望沈妃,伸手去帮她擦泪:“好了好了,爱妃莫哭,朕心疼,这不是有朕在吗?”

林苒眼瞧着皇帝陛下和沈妃娘娘一唱一和、你侬我侬,心知自己说什么皆已无用。不过三言两句,她前一刻的判断得到印证,确实是没有证据的,哪怕是专门用来栽赃的证据也没有。

这让林苒不禁思考起另一个问题——

既然如此,皇帝

陛下今日非要召她来蓬莱殿是为什么?

疑惑浮现不过数息,复听得皇帝声音响起,不似对着沈妃娘娘的柔情小意:“太子妃这般骄纵蛮横,是该重新学一学宫里的规矩了。索性这些时日,太子妃便留在蓬莱殿,也不必回东宫,朕自会安排几位嬷嬷过来悉心教导你。”

听言,林苒微微一怔。

随即反应过来,将她扣在蓬莱殿,应当是此番召她前来的真正目的。

挟持她并且以沈家之事威胁太子么?

倘若事先没有充足的准备,陛下这一局恐怕是必败了。

早知太子有所警觉,面对延兴帝此番举动,她心下全无慌乱,但面上仍几分惊惶:“父皇明鉴,儿臣……”话未说罢,沈妃忽而捂住小腹,眉头紧锁,面有苦色,延兴帝的注意力当即被吸引过去。

“爱妃,怎么了?!”

皇帝伸手扶住身侧的娇弱美人,头也不抬厉声吩咐去请御医来。

林苒眼见延兴帝横抱起沈妃、脚步匆匆往侧间去,晓得皇帝陛下已顾不上她这个太子妃,而她未得口谕,未被免礼,唯有继续在这殿内乖乖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