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驸马的二三事(39)
认识的,不认识的,谢随一一应酬过去,又特地过去给王大人敬了杯酒,王冕笑着受了谢随的酒,他看着谢随,神情却有些复杂。
当年王谢两家交好,谢随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再见谢随,人还是那个人,只是似乎不似以前纯粹了。这场婚事背后恐怕也少不了他的算计……这究竟是好是坏呢?王冕在心里叹一声,只道:“既尚了公主,可要好好待人家。”
“那是自然。”谢随道。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恩人之仇,自当百倍奉还以报之。
用过晚膳后,冯妙瑜由翠珠阿玉服侍着沐浴更衣,阿玉正在给冯妙瑜梳发,翠珠匆匆忙忙跑进来,“驸马过来了!”
冯妙瑜的心忽然就跳到了嗓子眼里。隔间门被人推开了,很快有水声传来。冯妙瑜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面红耳赤的自己。
那种事情先前自有嬷嬷过来教导,可问题是那嬷嬷就说了句到时公主且放松躺平,驸马自会服侍公主。
这话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听说宫里也派了人去谢随处教导,至于教导的内容冯妙瑜都不敢想……她就求助似的望向阿玉。企图从阿玉这里获得一些情感支持。
阿玉放下梳子行了个礼,“公主,那奴婢退下了。嬷嬷特意嘱咐说今晚驸马来了我们就退下,还让我们在院子外面值夜,您有事可得大点声喊。”
真是疾病乱投医,她对阿玉这个木头报什么期待呢,至于翠珠,那小狐狸早就脚底抹油远远地溜开了。
随着隔扇门开关,夏夜的凉风溜进来拍的那火烛一闪一动,澡豆气味里掺杂着淡淡的酒香,床榻微微下陷,有具温热的身体几乎贴着她坐下了,他的手指无意间擦过她的。
“失礼了。”谢随就说。
冯妙瑜低着头,恨不得把头埋到膝盖里去。碰下手是失礼,那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岂不是罪该万死了。
屋里除了一对大红花烛,还点了六七盏小灯,冯妙瑜一直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像小蝴蝶的翅膀忽闪忽闪的,谢随准备起身,“我去熄灯。”
“不用,这样就好。”
冯妙瑜下意识制止道,她夜里要点着灯才能睡着。说完,却对上谢随略带惊愕的眼神。
“公主难道喜欢……亮一点?”
原来她喜欢看的清清楚楚
……
不是!绝对不是!她不是那个意思啊!冯妙瑜面上一热,忙摇头,她跳起来扯下床前的纱帘,大红色纱帘朦胧散落下来,贴身的青色寝衣勾勒圆润的曲线,当真如玉琵琶一般。
一只手突然自从身后扣住了她的腰,往下一拉。
第22章 22翠珠
两人昨晚乱了大半夜才睡下,不过冯妙瑜一向睡得浅,迷迷糊糊听到有动静就睁开眼。
腰,腿又酸又软,像面条做的一样,还伴随着难言的不适感,她皱着眉勉强坐起身,吵醒她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是从屏风后边传出来的。
谢随已经起来开始穿衣了,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半个背影,宽肩窄腰,漂亮的肩头上几道猫爪抓过般的红痕,她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扫过一片狼藉的室内,昨天晚上还乖乖挂在床边的大红纱帘被人扯下揉成团扔在一边,金杯翻倒……冯妙瑜恨不得立刻挖个洞钻进去躲起来。
谢随走到床边,冯妙瑜虽然坐起来了,可人还迷瞪着,发丝凌乱,有些苍白的皮肤上青红痕迹密布,谢随又想起昨晚抱她去清洗时看到的星点血痕……他是恨她,却也没想过在这方面上故意折磨她,谢随抿着嘴,俯身帮冯妙瑜拢了拢衣领,动作轻柔。
“怎么不多睡一会,是我吵醒你了吗?”谢随道。
按来说今天早上应该要早起见姑舅的,但谢随情况特殊,这一步倒可省略了。冯妙瑜看他穿着整整齐齐的官服,他应该是准备去衙门应卯,脑子里却突然就蹦出“衣冠禽兽”这四个字,她立马摇了摇头。
“再多睡一会吧,你的侍女那边我会帮你交代好。”
冯妙瑜低低“嗯”了一声。她其实现在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谢随,这刚好是个借口,她伸手拉着被子蒙在脸上,只是这回笼觉一睡就睡到了大中午。
阳光暖洋洋的落在屋里,屋里已经收拾过了,想必这就是谢随交代的内容之一了,窗明几净,桌子上的茶水还冒着淡淡的热气。
她突然就有一种被人照顾着的感觉。
心里好像一个充气鞠,有人噗呲噗呲地打了气进去,吹得鼓鼓的膨胀起来。
听到屋里的动响,有人进来服侍,却不是翠珠或是阿玉,而是一个宫里出来的老嬷嬷。
那位老嬷嬷原来是太医院的医女,姓陈,这次冯妙瑜出嫁宫里特地派来陪嫁的。毕竟翠珠和阿玉都是不通人事的姑娘,有些事情上面她们没有经验,也不是很方便。
昨晚听荷轩闹腾到了大半夜才消停下来,陈嬷嬷就知道不好,如今一看更是生气。这些年她见了太多不懂得爱惜自己的人,一面取了药膏过来,一面劈头盖脸一通指责。
“这驸马年轻没个分寸的,公主您自己怎么也不知晓分寸,就一味纵着驸马胡来这到头来亏损的可是您自个儿的身子……”
那药膏有股好闻的青草味,冯妙瑜还沉浸在新婚燕尔的喜悦中,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陈嬷嬷的话她压根没听进去多少。
等用过早午膳,老蝉无精打采叫着,这个时候外面热得要命,再午睡的话又怕晚上睡不着,冯妙瑜就命人冰了些西瓜,一白,一黄,毛茸茸的两团猫儿缩在不远阴凉地上呼呼大睡,她拿了昨日收到的贺礼单子翻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