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总想出宫(109)
侍卫自知不该留在宴会的厅中,悄悄退了出去。
烛火微晃,将陈王的脸映的明暗交替,他抓到关键,指尖点着桌案,“大哥怎么会觉得陛下是篡改了父皇的圣意?大哥是知道什么?”
齐王打了个嗝,拍拍胸脯,作势要吐,侍女赶忙上前为他抚背,干呕一阵什么都吐不出来,上座的主人还好整以暇的等着,他含含糊糊、迷迷蒙蒙。
“知道什么?……不知道啊,就是……就是听闻父皇早立了立储诏书,上面写的名字是你,谁知宫变后传位诏书竟然改成了三弟的名字,我……我就是觉得觉得不对劲……”
终是被酒精完全控制,齐王一个摇晃倒在椅子上,沉沉昏睡过去。
陈王面色不明地沉在烛光覆不到的阴影中,许久许久,宴厅内谁人都不敢作声,直至他终于大发善心开了口,让跟随齐王的人进来把齐王扶上马车送回齐王府去。
幕僚走进来,低声问:“王爷,您觉得齐王并非拿着遗诏的人?”
“存疑。”
陈王冷冷吐出两个字。
母妃在后宫找寻多年,传位遗诏不在太后也不在皇后手中,就连皇帝常居的地方都派人暗中找过一遍,都没有找到那个东西。
母妃认为东西可能不在宫中,被皇帝交给某个他极为信任,但不为他们所知的人手中。
他先后试探与皇帝走得近的大臣,并着人去他们宅中翻找,一无所获。
最后就剩下几个与皇帝从不亲近的皇兄皇弟,其中最有可能的是越王,但也多番寻找,滴水不漏,如今的齐王也是入此,要么是真的不在他们手中,要么是掩盖得出神入化。
幕僚又问:“还剩逍王不曾试探,是否要遣人,去把逍王找回来?”
逍王行二,如其封号,逍遥自在,神龙见首不见尾,要找到四处云游的他不见得容易。
但以幕僚的思维,既然京中这几位无实权的王爷都没有他要找的东西,那么逍王的嫌疑就在成倍增加。
逍王很难找寻踪迹,皇帝让他携带到处云游,杜绝让他们找到也有可能。
陈王显然也有这样的想法,点头道:“劳烦先生,寻几个江湖中人,去寻上一寻。”
幕僚握扇,垂头道:“定不负王爷所托。”
幕僚走后,陈王再不抑制戾气,一掌掀翻桌案。
宴厅里的人铺天盖地跪下,瑟瑟发抖。
要是逍王身上还找不到,难道他一定要背上谋逆的罪名才能得到那个位置?
陈王手指一抬,见他不雅模样的下人都被拖了下去,后院惨叫求饶声此起彼伏,一刻钟后安静下来。
总管站厅外做了很久心理建设,努力压制发抖的双腿,跪到陈王面前说将将才得到的消息:
“王爷,陛下遣人来,说……说……太妃娘娘病危,让您尽快进宫侍疾……”
第62章 陆贰(原59章,有修改重写的地方,可视情……
夜色笼罩下的京城长街,无清醒行人,只有酒后不着家的酒蒙子。
齐王被侍从一左一右架上马车,车夫一甩缰绳,马车驶出陈王府的范围,原还躺在车上小榻不省人事的齐王睁开眼,哪里还有一点浑浊?
侍从奉上茶水,拿出帕子给他擦拭身上的浊物,“王爷,算是瞒过了吗?”
齐王苦恼地按着眉心,人虽清醒但胃中灼烧,陈王下了死手,拿来的烈酒,若不是他自幼酒力过人,今日就要栽那儿了。
齐王嘲弄一笑,“本王这点伎俩,瞒得过他们这些魑魅魍魉?”
“那您今日诋毁陛下的言论,过两日定要传到陛下耳朵里,岂不是……”
岂不是两头都得罪了个干净?
齐王敛眸,淡淡看他,启唇:“周青,脑子活络些。”
周青顿时闭口不言。
他万分清楚王爷谨小慎微地在这京城活着,谁都不敢招惹,陛下也好、陈王也罢,他都不敢站队,只能遇见人说人话,遇见鬼说鬼话。
不过周青心里清楚,王爷会更偏向陛下。
陈王后林围猎,为什么齐王久射不中,就是想找机会饶下人一命,可陈王是不依不饶的性子,即便累得马匹都不愿动,也要射杀。
如此之人,与陛下的斗争中得到胜利,登上大统,大雍迟早会成为血流成河的地狱。
齐王曾为皇子时就对那九五之尊之位没有任何兴趣,他也没有老二那样淡薄一切去云游的勇气,现今锦衣玉食的生活他很满足。
陛下对他们这些不亲近但也不仇恨的兄弟并无恶意,只要他们安分,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
陈王不同,他若上位,他们活命的机会渺茫。
陈王疑心重,登基后只会认为所有藩王都会如他篡位。
赶车的车夫一路观察周围的动静,马蹄声急促,他还没看清就已越过,从车架的模样不难看出奢华。
“王爷,方才陈王的车轿越过我们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齐王支着脑袋,撩开车帘一角随意望了望,没有兴趣地放下,“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
这一夜的皇宫并不平静,先是未及傍晚时李妃殁了,接着驻扎西北的越王离开应该镇守之处,领着他手中五万精兵叛逃,有人说看见他身着铠甲深入西北以北虎视眈眈的高桡部,许是叛国意在借住敌国之力篡位 。
兵荒马乱的时候,住在永慈殿的毓太妃又双叒病重,急召陈王进宫。
姜悦容本已除钗環,进湢室,准备换洗后就寝。太后身边的秦嬷嬷亲自来叫她去一趟永慈殿,她复又穿戴好一切,坐上辇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