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总想出宫(122)
管事笃定她不会被救出去,反正是个无用的硬骨头,早死也好,就算被人问起来,就说受不得苦,累死了,她料想这浣衣局的人没人敢多嘴多舌。
姜悦容将才见到这场景,立时冷了脸,粟筱咳嗽一声,管事的见着雍容华贵的主子,再看手中的鞭子,惨白了脸。
完了!
换作旁人来也就罢了,来了莲可的正主,还被瞧见她罚莲可……
管事堆了满脸笑容上去,“奴见过灵妃娘娘,不知什么事劳动娘娘大驾浣衣局?”
粟筱已经过去扶起莲可,姜悦容一脚踢开跪在脚边的管事,“秦管事,本宫交代让你好好待莲可,你就是这么待她的?”
秦管事哪敢说,她开始确实好好待她,后来她渐渐以为那个‘好好’是如今这般意思。
借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把罪过怪给主子。
秦管事喊冤,“娘娘明察,奴在这浣衣局管着百来号人。您也知道,来浣衣局的都是刺头,不像奴这样管教,浣衣局早已不知是何等模样。至于莲可姑娘,原是她干活不得力,奴才下手重了些,娘娘看在奴尽心尽力做事的份上饶了奴!”
姜悦容脾气渐长,不耐道:“你既然嫌这浣衣局的事不好干,去慎刑司待上一呆,正好那里刑具多,很是适合秦管事你。”
秦管事用了十几年才混到如今的位置,哪能想到这一下,不仅没了官位,还被发配到慎刑司受刑,一时灰败,连话都讲不明白了。
姜悦容把莲可带回白苏宫,请了柯太医和医女来为她整治。
莲可忍着疼,不敢嘤咛一声。
姜悦容静静看着,等太医和医女为她处理好伤口,才悠悠开口问:“本宫记得你娘还在姜悦心手中捏着。为什么不帮姜悦心而要救本宫?”
莲可额心冒汗,久久不能言,痛感过后才能开口,“奴多谢娘娘还愿意让奴回到您身边。”
姜悦容眉心蹙起,“别说这些没用的话,回答本宫的问题。”
莲可勉强笑笑,“因为奴知道谁才是真正对奴好的人。大小姐让奴为她做事,从来都是威胁,用阿娘用月俸,用她所能用到的一切。娘娘与大小姐不同,看着冷心冷情,在永州那些年,因为受制于大小姐,总是对娘娘出言不逊,娘娘不曾怪罪奴降罪奴,甚至拿出攒了好久的银钱让奴去给阿娘治病。”
她此生不会忘,阿娘重病,她去寻求赖以生存的大小姐,却被大小姐以要午憩为由挡在门外,任由她的阿娘,大小姐眼中不算人的奴才自生自灭。大小姐不救,也不许她跑出门去寻郎中。莲可跪在雨中,求了一遍又一遍,求到绝望。
当她报以愧疚回到下人房里,却见到郎中已经在为阿娘诊治。
郎中没说是谁请他来。
莲可最初以为是大小姐见她求了许久,良心发现,等阿娘逐渐稳定,郎中背着药箱离去,她匆匆跑去感谢大小姐,却在走廊拐角见到比她还小许多的二小姐,数着被柳姨娘克扣后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银钱,向郎中告谢。
那时的二小姐过得艰难,不被老爷看重,夫人懦弱,母女两吃不饱穿不暖,二小姐还时不时被大小姐冤枉关柴房。
能看阿娘病的郎中要一吊钱,还只为大户人家的看诊。二小姐付钱时,她全然没了平日对自己抠抠搜搜的样子。
莲可那时才想起,即便自己也和旁的人一样,觉得二小姐没人撑腰她又有大小姐倚仗好欺负,总是作妖。二小姐不认为她与云蕤一样,但待她也似待云蕤一样宽容。
莲可不清楚,她到底是不在意还是本身如此,但她记住了她好。
后来进宫,莲可就有了自己的盘算。
“奴眼不瞎心不盲,进宫来奴脱离大小姐的控制,是真心实意为娘娘做事,也……曾想要与过去一切斩断。但阿娘被喂以毒药,每月要向大小姐讨要解药。大小姐进宫来,让奴替她盯着您,让奴投靠庄妃、祝容华借机让您失势被废。”
“匕首的事,奴正是因为奴知道娘娘是故意把那些话说给奴听,所以奴才敢告知给庄妃娘娘。至于栽赃的信,是奴对不起娘娘。奴想着皇上会信娘娘,还算着最后能反过来对付庄妃娘娘。是奴的过错,让皇上对娘娘起了疑心,娘娘罚奴去浣衣局也是奴咎由自取。”
姜悦容算是得到满意的答案,为她的伤口披上衣裳以免着凉,“好好养伤,伤养好了再回本宫身边。”
正如莲可说她眼不瞎心不盲,姜悦容不觉莲可有多坏,只是有姜悦心在从中作梗。
她给了一点信任,好在结果并不坏。
第69章 陆玖钦天监
年关过去不久,宫里接二连三出事,钦天监却直言星象无异。
平静了几日,都觉得应该平安无事,哪料年岁不足三五、一直以身
体康健著称的皇后娘娘生了重病,太医署太医轮番去了一遍,个个摇头,皇帝直言治不好皇后让他们陪葬,太医署的一群太医似乎真是毫无办法,面对生命的威胁也只言无能为力。
前朝大臣纷纷上奏,后宫定有妖邪霍乱,请求皇帝让钦天监再看天象,是否还无异。
“这些人,算什么清差大臣,一个个的都见不得娘娘好!”
云蕤不当值,在屋里照顾伤还没好的莲可,与她说着最近的事,差点把自己气哭。
娘娘说不得受了多少伤,可人已经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吃进去的东西一点不长肉。
以前云蕤不明白,如今却也懂得,宫里锦衣华服,消耗的却是一人的心力、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