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总想出宫(91)
萧充媛神思静敛,缓缓道:“前朝后宫都不太平,谁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万一真发生什么,灵贵嫔有陛下妥帖保护,孩子交给她最为稳妥。”
照月一直觉得主子把自己的身份放得太低了,总在预估不好的事。刚进宫怕自己在女人的争斗里迟早要死;怀上孩子,怕保不住孩子,怕就算保住了也怕生产一尸两命;现在又怕自己活不下去孩子没人管。
照月陪伴她最久,萧充媛怎么能看不出她心中所想,无所谓笑笑:“就当我杞人忧天,但总要早做打算。况且我都把心剖给她看了,她总会留几分情面,护着我们母子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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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充媛一番话,让姜悦容总是心中不安,叫来为萧充媛看诊的太医、正胎位的阮席询问,确定她无大碍才放下心。
既然身体没有问题,萧充媛为何要对她说上那一番话?
意境实在不好,万一一语成谶……
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天一日一日凉下来,还不到烧地龙的日子,云蕤和景忧在门外烧炭火。
近来因她‘失宠’,皇上离开前也没对她有个好脸色,宫里便是摆在明面上的克扣。
宫里十二位宫人,如今被各宫借去,只留得总在近前服侍的这几个。
“全是白眼狼,娘娘没少他们吃没少他们穿,平日里奖赏娘娘也给得比其他宫里多,人家喊着去就去了。你看,我没说错吧,到了冬日,用碳定要被克扣,这都什么东西,也给我们娘娘用。”
云蕤奋力戳烧起浓烟的劣碳,呛得人眼泪直出,便是如此,嘴上也不饶人。
“姑奶奶哎,您可小声些,给娘娘听了,又要罚你识字写读。”
他们为奴为仆,没有自幼读书习字的命,到了如今的年岁来学,认读还好,写字却是最痛苦的事。从头开始,一撇一捺的学,组合起来七歪八扭,难看得紧。
看自己辛苦半天写出来的字丑的人神共愤,实在也是一种折磨。
果然,听了景忧的话,云蕤小心透过窗户听里头的动静,什么都听不到,想来娘娘受那九灵散的作用,又睡着了。
云蕤嘟嘴道:“娘娘要罚就罚,再不济,再不济不还有你帮我?反正我憋不住,非得要骂死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哼,等皇上回来,有得他们受的。”
皇上离宫前,娘娘去了哪里,他们这几个备受信任的都知道。云蕤迟钝且傻了一点,但也能明白过来,现在的一切只是娘娘故意做给那些人看。
景忧眼看碳燃起烟还是散不去,心道这不能用到屋里,嘴上对云蕤说:“娘娘的为人处世你不是不知,那些人的背叛都微不足道。于娘娘而言,根本没必要对他们多费心力,走了就走了,何必这么在意,气坏的还是你自己的身体。”
“我不管,我就是气!”
她气鼓鼓的模样,景忧实在没法,只能说着碳不能用,他去灌汤婆子给娘娘。
粟筱给姜悦容剥橙子,外面声音不小,她垂眸笑道:“云蕤姑娘果真是娘娘身边陪着长大的,事事想着娘娘。”
“你们就不想着我了?”
姜悦容看她细致地把橙瓣上白丝清除干净,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注意到她不爱吃那些白丝,只是碍于麻烦才吃。
“哪能。”
莲可给香座中添香,白色雾气向下流动,心头一动,问道:“娘娘,算算时间,陛下没多久就要
返程了?”
北洲距皇城不远,往返一个礼拜足以。皇帝亲自前去,除了要接回蒋国公府老国公的遗体,更重要的还是要带头平叛。这件事,老国公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但仍有遗留要皇帝处理,所以还要再花费一些时间。
大雍朝历经百年,至今已经轮换五任皇帝,除了开国皇帝,其余四代皇帝文与武只择其一,如先帝更为稀罕,文武皆弱,可惜先帝的父亲昭明帝只他那么一个儿子。到今上,与开国皇帝相似,能文能武,是为造福百姓的明君。
他此去,定然不会再度让北洲的贼匪成患,齐郧要斩草除根,临行前他就告诉姜悦容,他大概要离开大半个月。
萧姐姐生产至今已有一个礼拜,加之生产前的一两日,快有十日了,如果顺利也该到返程的时候。
只不过,郑淑仪为何还没有动作?
姜悦容原以为她提前知晓了皇帝的动向,所以一直在等这个机会,难道是她猜错了?
她将将应了莲可的问题,云蕤一改方才愤愤难耐的颜色,喜悦地跑进来:“娘娘,家里来信了,说老爷与夫人和离了!”
“真的?”
姜悦容匆匆下榻,迫不及待接过信。
齐郧最终以她的名义给姜绍恢复官职,为的就是如她愿,让姜绍记着给她的承诺,满足她的心愿与杨氏和离。
阿娘既然来信,说明姜绍还不是无可救药。
信封封口撕的乱七八糟,她一目十行的看完信件,还没来得及开心,笑意就僵在脸上。
“这不是阿娘写的信。”
第53章 伍叁“云蕤,他会回来。”
北洲,知府府上,程家渎职获罪,新上任的知府还没从京城调任,知府府邸就空了出来,刚好给前来北洲的圣上一个可观的住处。
“陛下,北洲贼匪已尽数斩草除根。”彭澄站边上,给齐郧汇报。“回宫的路属下已命一纵小队前去探查,并未发现异常,可安心返程。”
“彭澄,朕不放过五弟,五弟会放过朕吗?”
齐郧蓦然发问,彭澄愣住,很快反应过来,即刻抱拳回道:“陛下所言,是指陈王的人手并未安排在回程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