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边关稳当下来后,我们就成亲。”缓走几步,伯崇上前在榻前蹲下,只是莺时道。
“我想娶你。”
“做名正言顺的夫妻。”
夜间微风渐起,送来腊梅的香味,伯崇低声,期盼的等待莺时的回答。
“好。”莺时微讶,但回答一如既往的坦荡干脆。
既喜欢,那便成婚。
她想。
伯崇立即就欢喜起来,他再按捺不住,俯身抱住莺时。
莺时微微抬头看他,由他吻落。
这是一个缠绵悱恻至极的吻。
在面对莺时时,伯崇总是足够温柔小意,处处体贴,不想让她有丝毫的不适不喜。
亲吻间,呼吸乱了,衣裳也乱了。
莺时并不介意继续下去,可最后伯崇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他喘着气,抵着莺时的额头,哑声致歉,“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无碍。”莺时不在意,反倒有些失落。
伯崇不敢看她,怕自己再失控,低着头整理好她的衣服。
莺时低头看一眼,便就笑盈盈看他。
她能感受到他举止间的珍视。
这样,也极好。
极好极好。
之后事情果然如伯崇所料,第二日,陛下命伯崇前往边关,执掌镇北军的圣旨就降下。
他领了旨意,随之放出风声,要送继母归家再嫁。
之前周世成为莺时安排的家世本就不甚出众,家中只一个五品官,早在前两年就下放到了外省。
这会儿放出风声,又是继室,京中倒是无人在意,便是宫中皇帝听了一耳,也未曾在意,一个被周伯崇压制了好些年,连出府走动都寥寥无几的继夫人罢了。
这般忙活几日,赶在伯崇离京前日,一行车队载着一个易容成莺时模样的女子离开京都。
而后又两日,伯崇动身离京。
镇国公离京,只护卫便就上百,马车十几辆,只这还是再三精简过的。
莺时依旧化身成小厮三月,跟在伯崇身边。
准备这些时日,时间已经进了二月,她掀起帘子看向窗外,入目是泛青的苍山,春日已至,眼瞧着便是一年最好的光景。
这般一路不急不缓的往北上,虽越是往北越是荒凉,但因着春日的缘故,到也不乏勃勃生机。
边关,此关名为三川关,守着三处关隘,乃兵家重地。关内有城,名为三川城。
镇北军便驻扎在三川城。
伯崇一路走了大半个月,总算抵达了三川城外。
一抬眼,便是远处高大恢弘的城墙,上面便布斑驳的痕迹,却依然雄伟挺立在那里,无声的想过往的人们叙述着它曾经历过的战火。
随着车队靠近,城门出忽然涌出一队黑甲骑士,快马疾驰往这边赶来。
“前方可是镇北大将军座下?”冠礼过后,随命伯崇接管镇北军一同来的,还有封他为镇北大将军的旨意。
“正是。”
早在接近边关的时候,伯崇就弃了马车换做骑马,这会儿听了来人的话,一扯缰绳上前。
“恭迎大将军。”得了肯定的答复,来人一喜,率队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见礼,道,“属下镇北军四品参将魏连成,封于将军之命,率众前来接大将军入城。”
所谓于将军,乃周世成的部下,乃二品振威将军,地位仅次于镇北大将军。
他这些年一直和伯崇保持着联系,两人书信往来,伯崇没少在心中向这位长辈请教,关系很是不错。
只是,终究只是信上,事实如何,伯崇并不确定。
不过不管如何,进了这三川城,便就知道了。
“起来,头前带路。”伯崇无意展示自己的亲善温和,军中强者为尊,他表现的太温和,只会让人觉得可欺,倒不是高傲冷漠些,反倒让这些人不敢轻举妄动。
他还不会自大到觉得靠自己镇国公爵位,和一个尚未掌握实权的镇北大将军之位,就能让这些刀头舔血的军中之人信服。
“是。”魏连成领命。
他起身上马,目光扫过镇国公府一行人,眼见着众人虽精神尚好,可马车还有身上的轻甲都有些痕迹磨损,甚至还有些地方残存血迹,显然,这一路上并不太平。
心中一转,他先差了人回去跟于将军报信,而后调转马匹,往三川城去。
“听说大将军您要来,于将军这些时日一直惦记着,只等您来呢。这会儿收到信,他一定高兴。”魏连成稍落后半个马身,笑着对伯崇说。
“叔父有心了。”闻言,伯崇高傲散漫的语气温和了些,笑道。
魏连成笑笑,又接着说了起来。
莺时稍稍掀起帘子,往外看去,边关不比京都繁华,粗犷狂放,往外看,是望不到边际的山林草木。
那是她生长的地方。
出神的看了好一会儿,她才又去看骑在马上的伯崇,见他坐姿端正却总有些闲散,正有一句没一句的同那魏参将说着话,显然有些不耐。
随着靠近边关,他便没再做那贵公子的打扮,多穿方便活动的窄袖劲衣,干脆利落,往常温润的俊美更添英气,更招人眼。
远处见着,就已经感觉十分恢弘雄伟,等靠近了,只觉这城墙几乎要遮天一般,只穿过城墙甬道,就走了好一会儿。
待眼前一亮,城中喧闹便也就扑面而来。
莺时仔细看过,眼中便有了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