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成人形后,她曾在这座城池中生活过,几百年时光逝去,有些不一样了,但大体还是没变的。
“您是先回镇国公府,还是?”魏连成细致询问。
“回国公府。”伯崇毫不迟疑的说,末了微顿,意味有些复杂的道,“我早就想看看周家一位位先辈生活过的地方了。”
“是。”闻言,魏连成心中也有些复杂。
镇国公府周家世代镇守边关,一代代儿郎的热血都撒在这片土地上,任谁也不得不钦佩。便是如今这位才及冠的少年国公,也未曾有丝毫迟疑。
思及此,他不觉间添了些敬重。
一行车队进城,还有护卫护在左右,这般声势,不可避免的吸引了城中诸人的目光,都有些好奇的打量,口中低声猜测一行的来历。
不多时,有人就说出了镇国公府的名号来。年少的镇国公及冠,要往边关来,这个消息不算隐秘,还是有人知道的。
“镇国公?!”有人惊叹,甚至有些激动。
周世成离开边关不到十年,还有很多人都记得他,更记得镇国公府世代的功绩,这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对于周家,这三川城中的百姓都是格外敬重的。
“那个是镇国公?”
“自然是前面那个。”
“还这样年少啊。”
随着这句话,众人心思都复杂起来。
从前,哪一任镇国公继位不都是而立过后,可现在周家人丁凋敝,竟然只剩这样一个年少的国公了。
可叹,可叹啊。
伯崇听着街上行人的言语,不动声色。
魏连成倒是有些感慨,可瞧着他这样平静,倒是也说不出口。
这般走着,好一会儿,总算到了镇国公府、
收到旨意后,伯崇就安排了人先行一步,来收拾这座府邸。到底许多年没住人,虽留了老仆看宅子,但难免有些破败。
从前这座宅子什么样伯崇不得而知,等他到了,见得便是一座打理一新,干净整洁的府邸,不由满意。
先谢了魏连成带路,又客套的请他进去坐坐,魏连成知道他刚到,定然要好好收拾修整一番,连忙推辞离开,去向于将军复命。
伯崇便也没再多说,待他离开后,便率人进府。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待到屋内,不等伯崇开口,莺时先道。
“为何要离开?”伯崇不解,慌忙追问。
“我离开多年,如今回来,总要回去看看,不消多少时日,自然也就回来了。”莺时解释,又道,“而且,我此去,三月这个身份便就不要了,你想想怎么安排。”
比起伪装的男子,她更愿意做原本的装扮。
“这个简单。”
原本安排三月这个身份,本就是为了松懈某些人的心神,但若说非这样不可,倒也不至于,眼下既然他已经来了边关,这些倒不要紧了。
“只是你回去,我舍不得。”伯崇拉住莺时的手,满是不舍,“要么你再多等些时日,我同你一起去?”
“不可,我所在的地方还有好些妖,当初我们商议过,绝不可带人类踏足,我不能违诺。”莺时拒绝的坚定,显然毫无回转的余地。
伯崇顿时失落,却也知莺时如此有她的道理,便也就不甘不愿的说,“那便罢了。”
“那你早些回来。”他忙又道。
“放心,我只是看一眼,本也没什么事。”莺时笑道,又说,“待我回来,会安排一个新的身份,到时候给你信。”
“也免得又是什么母子,又是什么小厮,弄得麻烦。”她嗔道。
“是该如此。”伯崇很赞成,温言说,“是我的不是,劳烦莺时了。”
“这种话就不必说了,左右都过去了。”莺时阻止,当机立断说,“我这便走了,你忙去吧。”
“这就走?”
“嗯。”莺时应了一声,见他面上依依不舍,无奈笑道,“或早或晚都是要走的,何必耽搁,莫要做这副姿态。”
说着话,她捏了一下伯崇的脸,“都及冠了,反倒越发孩子气起来。”
“我只对你这样。”伯崇反驳。
“好了好了不说了,走了。”莺时失笑,而后道,觉得再这样言说下去,只怕还要耽搁,说话间一转身,就不见了身影。
伯崇手下一空,眼睛不由微睁,只觉心中也空了似的。
“太粘人了。”
城外山林中,莺时显露身影,回看一眼,无奈摇头,笑意却很是甜蜜。
没再多耽搁,莺时一转身又消失不见。
作为花木修成的精灵,她生来就精通木遁之术,在这满是树木的山林,便是她的天下,任何一株草木,都能成为她的降临的通道。
三川关外十万大山,险峻幽深,莺时用木遁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自己生长之地。
“谁?”
几道神识警惕的扫来。
这片地方被几个妖布置有结界,寻常人只是靠近她们就能察觉,更何况莺时直接出现在结界之中。
“我。”
莺时展露气息。
“莺时。”
“你这就回来了,难得出去,怎么不多玩几年。”
“你出去做什么了?”
有的平静,有的好奇,神识传音间,三个妖都现身出现在莺时附近。
“曾经欠了人类的因果,这次出去还去了。”莺时说,“我回来看看,一会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