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别死(39)
但只要她撤去煞气接触应去劫,就会被认定是要夺舍于他,然后被莫名的力量灼伤。
疼痛感传来,贺卿生才如大梦初醒,急匆匆放开应去劫,刻意站得远了一些。
同真元宗的仇,她变成鬼也能亲自动手,并不需要靠夺舍他人来完成自己的遗志。
她本来就没打算过夺舍应去劫。
结合前几次的状况来看,似乎只要戾气难以抑制,她就会如飞蛾扑火一般,失了智地扑向应去劫,然后被无情弹开。
贺卿生捏了一些煞气填补在指尖的残缺处,半晌后,煞气大减,魂魄恢复如初。
好在她这次的动作极其克制,失败了也没有像先前初见那两次一样损耗过多。
应去劫在身后收拾好掉落的笔架,室内静默无言。
“哎呀,应小将军!今天神医看病的名额用完了,他说不看是真不会看啊!小的
我也没办法啊。”
“能不能让他看是我的事,你的任务就是别挡路,让我去见他!”
贺卿生看了一眼应去劫,戏谑道:“鱼儿上钩了,应医师今天还真是繁忙。”
这几天,从应去劫找了家医馆坐诊,治好了几个重病之人开始,应神医的名号在京都声名鹊起,传得神乎其神。
大多数百姓不知道镇远将军府长子新丧,而心思活络的官宦人家,却都暗地里讨论起最近京中神医,竟然与镇远将军应宋长子同名。
应去劫专门留那两波刺客性命,毫无证明地让他们带话回去复命。
不为其他,而是他在两波刺客身上分别下了两种药。
中药之人单独生活并不会有事,若和另一个中药之人接触,则会药性相冲,致使人毒发昏迷。
即使经验老道的医师检查,也查不出来。
他早就算准了,应府迟早得派人来请他。
应元起推开门,正对上应去劫望过来的眸子,那是一张美到难以形容的脸,极致的视觉冲击力几乎让他愣在原地。
他惊觉在记忆深处,自己似乎见过这样的眉眼。
贺卿生在应去劫耳边小声道:“这是你亲兄长?长得实在有些难评了,不及你万分之一好看。”
“不是。”
应去劫声音很淡。
贺卿生了然,眼前人五官生得老实,不出错,但普通得毫无特点,做武将打扮,却无半分武将威严。把他放在普通人里勉强算得上周正,但若说是应去劫亲兄长,那老天爷属实残忍了一些。
“在下应元起,求见医师。”门口的人怔然回神,抱拳行礼。
身后端着金银票契的老管家跟了进来,在见到应去劫面容的瞬间,险些摔了托盘。
应元起搭了把手,稳住托盘:“乐伯,你怎么了?”
老管家望着应去劫,嘴唇一开一合,不住地发抖:“像,太像了,和灵玉夫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应元起震惊,自动将这个名字和记忆里一张倾城绝世的面容匹配起来。
“什么!”他惊诧抬头,仔细打量应去劫,单论容色,此人确实当得上是那位夫人的孩子。
可是就在前几天,府上才简易操办完他这个兄长的葬礼。
到底是怎么回事,应元起看着老管家乐伯,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但对方老泪纵横,还没开口声音都是抖的。
应去劫淡然抿了一口茶:“二位,今日不接诊,请回吧。”
“公子,您不记得我了?我是乐伯啊。我苦命的公子,我就知道是您,您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
老管家作势就要向应去劫叩首请罪,被应去劫拦下了。
“老伯不必如此,今日已接待过三位看病之人,规矩不便打破,老伯请回吧。”
“不是此事。公子您名唤去劫,是夫人临终所起,望你免去劫难。您本该在将军府安稳长大的啊!是我对不起夫人嘱托,是我有违老大人之命啊。”
老管家哭得涕泗横流,太过激动,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跟在身后的医馆掌柜探头探脑,一副想听八卦又生怕惹事的窝囊模样。
应元起依稀猜出了些许真相,为了避免老管家漏出太多不该说的话来,他直接上前打断了对方,言辞恳切道:
“应医师,你应当是我将军府之人。现下父亲身体抱恙,不便亲自来接你回家。听闻兄长医术高明,烦请兄长随我们走一趟吧。”
兄长?
应去劫的年纪竟然比他大啊,完全看不出来。
贺卿生觉得他这话也颇有几分官场上的圆滑味儿,暧昧不清,模棱两可。
应去劫若真不清不楚跟他回了将军府,不知道还能否竖着进去竖着出来。
应去劫不动声色后退半步:“这位大人,这些日子攀亲认子的话我也听了许多,口说无凭。”
老管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信物!灵玉夫人留给去劫公子的有把驱邪的长命锁,上面刻着符咒。公子您安然长这么大,身上肯定是有的。”
贺卿生思考了一下,好像之前小木偶被塞应去劫怀中时,确实看到过银色精巧的长命锁。
上面刻着的驱邪咒金光流转,虽然驱不了她,但还是有些许驱邪之效的。
应去劫没有动作,似笑非笑地看向应元起:“应大人,听闻前些日子应将军府长子新丧,若信物尚且流落在外,又是如何定丧办事的呢?”
应元起一个头两个大,他虽是武将,但自己的母亲确实算不得什么光明磊落之人,妻妾争宠的后宅手段他自幼便见过许多。
前些日子母亲突然着手办理兄长丧事,他觉得不对,但自己人在禁军校场,对不触及自己利益的事,根本懒得多问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