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夜来自星辰(199)
这时雷德已经回来了,沃里斯告辞。离走的时候又注视着我墙上的小画,微笑着说:“这幅画频率并不差,作者也是倾注了心血的。戈林元帅显然对频率并不敏感。”
后来,沃里斯又带同一个犯人来做了第三和第三次治疗。后来的几次,他没有和我讨论问题,看起来心情也不太好。
我私下问了雷德,是不是项目太忙。
“从勒内先生第一次来找您,就和海因里希大队长有过争执,我想是大队长不希望他为了犯人专程跑一趟。而且后来勒内先生不允许大队长使用仪器,希拇莱先生也支持他,让大队长更加恼火。希望以后您到了那里工作,会帮助他们调整合作方式。”雷德看着我说,“您肯定能做到。”
真令人诧异。他认为,我以后会到神秘事务部工作?
从没有人提过这件事,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您真的应该去,因为勒内先生已经把安纳贝的图书馆里和秘密档案都搬到了威维尔斯堡,说不定会有您感兴趣的呢?”
“有什么我会感兴趣的呢。”
“我也不知道,”雷德说,“不过勒内先生说,那里似乎有以前埃卡特先生留下的一些通灵资料,我记得他说您也曾寻找埃卡特先生早年的信息?”
第103章
1月底,有一天事情比较少,我在催眠室的书桌上改论文。门口光线一暗,舍伦堡出现在那里。
他把帽子挂在门后的衣钩上,坐在我桌子对面病人常坐的椅子上。
他来之前没有预约,也没有电话。这是上次圣诞节前夜在凯撒霍夫酒店分别后第一次见。
“您今天来,是为什么呢?”我问。当时那番话以后,我以为事情了结了。他知道我了我的选择,没有选择逮捕我,已经很好了。
他不说话。
“您想喝什么?”
他不回答,我也不再问。经过了前一段时间的事,我对他的畏惧心减少了,不愿意在他面前过份陪小心。
我继续写改论文,莱温教授又在上一稿的基础上给了30多条意见,条条都直指要害,不可不改。
“这只笔您用,很合适。”舍伦堡这时出声说。
钢笔是他送的,一只短钢笔,笔杆是奶白色,夹杂着灰色的大理石纹,笔尖很细,但写起来相当顺手。那还是西比尔的毛线帽子刚织好的时候,他说为了感谢我送的。
“还行。”
“您对待病人,未免有点冷漠。”他说。这时距离他进门已经有20多分钟了。
我停|下笔,这场景是有点好笑。
“您说过不体验催眠,怎么会成为我的病人呢?”
他停顿了好一会,才慢慢地说:“什么时候,您才能停止误解我?”
他这不只是在说眼下了,也是在变相回答我在凯撒霍夫酒店门口的那一番解释。
他不体验催眠是因为他的工作不能不保持清醒,这我清楚,刚才只是故意那样说。圣诞节时我说了那一番话,表明和他们想法不同,我一直不清楚他的态度。既然他自称是病人,估计是愿意尝试一下能量治疗。
我拉出一张问诊单。
看到他的表情,我把单子又放了回去。以他那么谨慎的程度,愿意来治疗已经是突破原则,只怕是绝不会愿意留下病案的。
“那天在酒店里,沃里斯·勒内给我介绍过能量治疗,他推荐我来找您。”他站起来,先到门口和副官说了句什么,副官在门口点了头。
舍伦堡把手放在门把手上,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
“对,请关上|门。”我说。
我先跟他聊了一会人体能量结构,告诉他什么是脉轮,而我们治疗时如何给脉轮充能,让一些不正常的脉轮恢复平衡。
我拉过一张草纸画了脉轮图,他认真看了,把纸放回我桌上。但同时,又看着草纸堆最上面一张,问我是什么。
我赶紧拿过来揉成一团丢掉。那是我怕自己把汉字都忘了,无聊时练了几行中文。
我让他躺下,告诉他放松,闭上眼睛。说完之后好一会,他还在睁着眼睛。
“实在不想闭也没关系,只要放松平静就可以,这样能量能够自由通行。”我说。对他要求不能太高,他大概总害怕一闭眼就会被催眠。
我把手悬在他身体上方,闭上眼感受不同部位的能量差别。几分钟后,我在他腹部感觉到一个黑色的能量团,黑色一直贯穿到心轮和两肺。
紧绷感,对周围的每个人都保持着防备。这种紧张让他第三轮太阳丛轮积累了许多负面能量。这些能量向上进|入心轮,扩散到肺部,导致他肺部的脆弱。我从肺部开始,给他做了清理。
清理进行到太阳丛轮时,我开始看到一些场景。
在湖边,他和一个女人散步。那女人笑着和他说话。后来他在一个男人面前紧张地解释什么,这男人让人喝下了一杯饮料或药水。
我不知道这些场景的意义是什么,但是我看到场景后,告诉了他。
舍伦堡睁开眼(不知什么时候他闭眼的),听着我的描述,一言不发。
“我看到的可能只是象征性的场景,不一定是现实。”我说。舍伦堡不像阿尔伯特,经常给出“肯定性”的回应。他如果沉默或注视你,你很容易怀疑自己是不是得出了错误的结论。
“那是现实。”他慢慢地说,“那个男人是海德里希。你占卜过他的星盘,告诉我他可能的死因。”
我想起来了,他是曾经询问过一个人的死因。他没有提那是海德里希,我也没有联想到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