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辉先看到了他,笑着他:“雁凛哥你回来了啊!”
徐雁凛跟他点了下头,就看着他旁边的季然,季然这个小混蛋都不看他,难道他手里的账比自己都重要吗?
“季然?”
季然像是刚听到一样抬头看他,眼神里没有徐雁凛想的激动、兴奋,也没有如小鹿一样雀跃的朝他扑来。
他就静静的站着看他。
这不会是把他忘了吧?
知青点儿有不少的人,徐雁凛克制着自己的眼神,跟他道:“你出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季然也顺从的跟着他出去,徐雁凛走到了院子外面人少的地方,今天人太多了,徐雁凛也不好拉着他走太远,只能将就了,低声问道:“你知道我今天回来吗?”
季然点头:“知道。”
徐雁凛深吸了口气:“老常说你这两天没有去学校,你们这几天都很忙?”
季然也点头:“很忙。”
季然也没有撒谎,他这几天确实很忙,今年一整年都忙完了,大队要按照工分给村民、知青分红了,把一年的粮食分下去,粮票、肉票、布票、肥皂票、油票,各种东西需要算,张建辉作为知青点儿的组长,带着会算账的季然老早就被大队长给预定下了。
这几天都在大队帮忙统计、核算。
徐雁凛想说点儿什么话,都被他这几句给噎回去了,只得道:“那好吧,你先忙,晚上应该就不忙了吧?”
季然只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
徐雁凛再次深吸气,季然的淡定对比着他的焦躁,让他显的跟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子一样。
看有人朝这边望,徐雁凛说最后一句话:“晚上我在学校等你。”
他也不等季然答应,大步地走开了。
季然看着他的背影有一会儿没有动,徐雁凛穿的是户外的工作服,他回来后并没有换衣服就来找他了。
季然看他拐弯了,便回头了。
大队院今天又忙了一天,季然的活不累,就是帮着核对他们的工分,并换算出粮食等票据来,把繁杂的数据理顺,是季然乐意做的事,所以有条不紊,一笔接一笔,村民们并不催他,刚开始还会怀疑他的能力,但经过这两天,季然一次都没有算错过,他们就信任他了。
晚上5点季然就停止工作了,冬天天黑的早,大队院哪怕点着灯,光线也不好,这跟编书不一样,这么多人容易混乱。
大队长也懂他的意思,所以5点以后就让大伙都回去,跟他们说:“明天一天差不多就都能分完,大家放心,领到的明天就不要来凑热闹了啊!”
这么多人在这里并不是都没分,而是都在这看着,唯恐给别人分多了一样。
季然跟张建辉在大队院吃了晚饭后往知青点儿走,张建辉以为季然会直接去学校的,哪知他并不去,张建辉问他:“雁凛哥他们回来了,你不去看看?”
季然摇头:“先不去。忙完了再说。”
张建辉也点了下头:“算一天账目也挺累的。”
这次跟以往算账不一样,以前安静,这次这么多人闹哄哄的,季然能端坐一天,脸上没有任何不耐的表情,张建辉都佩服他。
季然回去后跟陈学他们还打了一会儿牌,陈学叼着徐雁凛给他的半包烟,脾气挺好,没有输的哇哇叫,反正现在他们也不来赢钱的,大队严禁赌博,打牌也得偷摸着。
季然9点多钟的时候也跟着他们睡觉了,油灯也点不起。
徐雁凛在学校里等季然,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到9点的时候实在等不下去了,往知青点儿走,结果刚到跟前,屋里的灯关了。
徐雁凛站着栅栏边上脸色都黑了。
他握着他们的栅栏门,控制着力道,以免给折断了。
是真想进屋里把季然抗出来啊。
徐雁凛郁闷的站了十多分钟,只得往回走。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床是季然睡过的,被子季然盖过,他甚至都能闻见被子上的皂角味道,他后来知道季然爱干净了,他这被子老常跟他说,季然给他一周拆洗一次。本来以为他拆开后不会缝起来的,结果他缝的针脚密实,春燕都夸他缝的好。
徐雁凛把头埋进被子里深吸了一口气,片刻后他又把被子猛的掀开了,离这里千万里的时候他还能忍着不去想季然,可现在周边都是季然的气息,他根本无法让自己继续当和尚。
徐雁凛握着自己硬的发烫的小兄弟粗鲁又胡乱的撸了一通,总算后半夜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去知青点儿看季然,季然在烧火,坐在炉子前头一点点的,风箱有一下没一下的拉着,这是还没睡醒,冬天早上是容易犯困。
徐雁凛伸手揉了下他的头,季然头发还翘着一朵,季然抬眼看他,打了个哈洽,徐雁凛手没有收回来,顺着他后仰的力度,摸到了他脖子,掐着他脖子捏了下:“没睡醒,起这么早干什么?”
季然打完哈洽跟他说:“一会儿还要去大队院,”
徐雁凛手一顿:“还要去?!”
季然嗯了声:“没弄完。”
徐雁凛都后悔给他在大队院找了这么个工作了。
他退而求其次的说:“那今天什么时候能忙完?明天就不忙了吧?”
季然跟他摇头:“明天大队长说要准备庆祝丰收的活动,你们晚上就知道了。”
徐雁凛沉着脸,季然还跟他眨了下眼:“你不想看晚会吗?”
徐雁凛说:“我吃饱了撑的。”
季然就哦了声:“那你也不表演节目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