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女孩也深有同感,吕荷说:“再加上季然还会做女红,织毛衣、缝衣服,没有女孩不喜欢的。”
张建辉浓眉一扬:“季然没准还是我们中间结婚最早的一个呢。”
陈学把杯子往桌上一放:“靠!这酒当喜酒喝吧!季然你今天别想跑!”
徐雁凛:“……”
“来,喝,大家都干了,今晚不醉不归!”
季然坐着看他们,有一种奇怪的体验,书上说知青岁月里交到的朋友有深刻的友谊,跟战友情同样珍贵。可能就是说的这个吧。
晚上他们很晚才回去,徐雁凛跟季然送他们走后,才回屋,上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再嘱咐嘱咐。
徐雁凛一本正经的咳了声:“去了文工团,要跟女孩子保持距离,那什么芭蕾舞啊,军民鱼水情舞蹈啊,都要保持距离。”
季然看他一眼,知道他想什么,跟他轻声说:“放心,我不会跳舞。”
徐雁凛又道:“私底下也保持距离,要好好练琴。”
是谁昨天还说让他跟朋友多出去玩的?
季然直接给他吃颗定心丸:“我都不会的,她们也不会喜欢我的,就算喜欢,你也别担心,我又不行。”
徐雁凛本来还有一肚子醋的,这会儿倒不出来了,他把季然扑被窝里:“我再检查下,怎么能不行呢?”
分离前的晚上总是难舍难分的,徐雁凛也知道路途遥远,所以他控制着自己就要了一次,剩下就牢牢抱着他。他不担心季然在文工团有什么,他就是不舍得他,这才刚在一起没几个月就要面临长久的分别了。
他总觉的他跟季然聚少离多,这种感觉不知道怎么生出来的。
送季然离开,看他坐上绿色的车,越走越远,徐雁凛心跟被拉扯开一样,他轻轻的在心里啧了声:“徐雁凛,别这么没出息,你到部队后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升官,调回总部,这样就能见着他了。”
半月后徐雁凛、赵传民他们也踏上了南去当兵的列车。
第一封信是一个月后到季然手里的。
季然终于有一封开头是他的名字的信了。
徐雁凛信写的很多,跟给常老师写的一样多,三页纸。
刚问他的话就写了大半页。
先问了他母亲有没有为难他,在文工团生活怎么样,能否适应,有没有欺负他的?他住的宿舍有几个人,人都好吗?打水吃饭有没有同伴一块儿?
女孩子漂亮吗?最近有没有排练什么舞蹈?
……
这大半页之后才写了他在兵营的生活,写的也很详细,每天天不亮起床,晚上披着星星睡觉,隔三岔五半夜一次突袭,负重越野跑,生活多姿多彩。
徐雁凛在信里洋洋洒洒,让季然不用担心,他非常厉害,说这些都是小菜一碟,他当年翻山越岭的运动量比这大多了。
让季然等着,不出半年,他就能给季然挣一个功勋杯。
三页纸都写满了,最后落款的时候还画了两条小鱼,中间团成一个心形。季然看着这两条小鱼笑了下。
季然给他回信,说他在文工团很好,他妈妈没有为难他;
文工团里有很多人,他现在也没有认全;
也没有人欺负他,他跟他宿舍的其他7个人在乐理队,他们分别学不同的乐器,没有纷争;
然后乐理队暂时不需要排练舞蹈,女孩子都还可以,他的舍友说有一个很漂亮,但他忘记名字了。
吃饭有同伴,舍友中有一个人是拉大提琴的,跟他一块儿练琴,所以有时候会一块儿吃饭;
然后他不需要功勋杯,让徐雁凛不要太累,多睡觉。
写完后发现还不足一页信纸,但他确实又把所有问题都回答了,于是季然想了下,也在落款的地方画上了两条鱼。他的画工依旧一言难尽,所以画了好长时间才能看得过去。
但就这封信徐雁凛收到后,还是又气又乐。
气季然问什么回答什么,都不待多说一句话的。乐他哪怕这么少的话里,还记得让自己不要太累,多睡觉。
这太难得了是吧?
他知道季然是一个缺乏感情表达的小孩的,他能把所有的感情都给他,已经很不容易了。
徐雁凛看着桌上两人那仅有的一张4寸黑白合影照片笑了下,这还是老常结婚他们两个伴郎蹭来的结婚照,照片上的季然都没有笑,是一张小面瘫脸,所以罢了,感情匮乏,他来教。
徐雁凛仔仔细细把季然那短短的信看了三遍后才看他母亲给他的信,跟季然相反,他母亲的信整三页纸,从他不进文工团反而推荐了别人进去,到也不跟她说一声,就瞒着她去当兵,然后再到他当兵的生活,苦不苦,累不累?
就跟他嘱托季然的信一样。
徐雁凛笑了下,他母亲以前真的不是这么唠叨的人,她是真的担心自己。
徐雁凛知道他母亲的焦虑,这不怪她,她的大儿子已经牺牲了,所以自己这个仅剩下来的儿子,就想让他平安的在她身边长大。哪怕是进文工团这种他不喜欢的地方。
徐雁凛仔细把信看完了了,先跟她回信道。
妈,你放心,儿子会照顾好自己的,我给你推荐的季然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把他当亲弟弟,比我的生命都重要,他在我就在,让他替我在你身边,你就把他当成我,他就是你的儿子。
徐雁凛心里想,季然就是她儿媳妇啊,也是她半个儿子啊。以后她就知道了。
徐雁凛也想孝顺点儿,多给他母亲写点儿,奈何全都回答完她的问题后,发现就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