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皇上她觉得很好,哪怕季然至今都没有碰过她,至今都不想让她生下子嗣。
回房间后的周湛舸把荷包拿出来挂腰间,既然是皇后给的,他也会挂,而且这个荷包绣的花是他喜欢的。
周湛舸拿着荷包端详了一会儿,发现这不是周皇后绣的,周皇后绣的要比这个好多了。也不是说这个荷包绣的不好,而是比不过周皇后那种精美熟练,周皇后是他们周家最出色的女孩儿,才被送进宫里的,绣活一绝。
这个荷包更像是她最开始绣的时候。
周湛舸拿着荷包看上面的第一朵花,针线短,绣的密密麻麻,后面的才像是掌握了技巧,渐渐的每一朵花都舒展开来。
别说,还挺好看,越看越好看,跟真实开的一样。
周湛舸往窗口外看了下,这才想起这个季节海棠花早已开完了。
他院子里种了满园海棠树,知道他喜欢海棠花的只有周皇后。
所以周湛舸捏着小鱼穗子也不再多想了,准备带着这个荷包南下。
南巡的那天很快就到了,季然跟周湛舸等人踏上了南巡的路,走的京杭大运河,一艘大船并两艘中等物资船,如周湛舸说的那样,只是轻装上阵。
季然这边带了刘公公、小陈公公、四个宫女,以及薛琛、陈晓等二十名御前侍卫。
周湛舸只带了两个小厮,其他大臣也都是简装出行。护送他们的是100名禁卫军。
南巡之路在最初的时候是一起走的,到徐州府时,徐州州府率领众人迎接,美酒佳肴、丝竹管弦的招待他们,去的地方也是繁花锦簇,人声鼎沸,徐州看上去歌舞升平,国泰民安;
季然跟周湛舸在徐州的护城河墙上站了一会儿,已经进夏天了,徐州非常热,晚上这一会儿在护城墙上才有一点儿风,季然拿了一把折扇扇风。
周湛舸问他:“皇上累吗?”南方比北方更加炎热,且潮湿,出门就是一身汗,季然第一次下江南,看上去很不适应。
季然摇头。他不累,就是觉得热,尤其是古代人穿的太多了,他穿了三层,每时每刻都想脱下来。
季然看了下天色道:“好像要下雨了?”
徐州知府王知府连忙道:“是的,到了端午汛期了,这几天都会有雨,皇上、周尚书你们就再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
周湛舸笑着拒绝了:“不了,正因为要到端午汛期了,我们才要抓紧时间赶路。徐州府我们已经看到了,百姓安居乐业,我跟皇上也就放心了。还望王大人恪尽职守,继续为国为民着想,创造一个你想给皇上看到的国泰民安、繁花锦簇的徐州府。”
周湛舸面上有笑容,但话里带话,徐州知府胖胖的脸上本来就有汗,这次汗水直接滴下来了,他用宽大的袖子擦汗,连声道:“卑职明白!卑职一定不负皇恩!”
季然抬了下手:“起来吧。”
这是他这两天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周湛舸代他说了很多,他就省心了。
他说的越少,露的馅就越少。这是周湛舸说他的。
昨天晚上回房间的时候,周湛舸拿着扇子给季然扇风,扇了一会儿后用扇子挑着季然下巴端详,季然不知道他要看什么,就让他看,周湛舸详看了一会儿说:“皇上是天生面瘫脸吗?笑一个我看看。”
季然把他扇子拿开:“你跟调戏良家妇女一样。”
那边坐着的薛琛一口茶差点儿喷出去。刘公公看了他一眼,真是大惊小怪。
周少师自南巡出来后,都是住在皇上旁边房间的,比他离皇上都近,那跟皇上关系越发亲近。
远离了京师,远离了那些厚重的规矩,这一路也不用君臣相称,周少师待皇上愈发亲昵。
这种动作,周少师大概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哪儿不妥。
果然周湛舸只是微滞片刻,还笑话季然:“今天晚上你把王知府他们震慑住了,以后要是都这表情也行。”
周湛舸看着季然说,季然生了一副好相貌,贵气天成。这么面瘫着不言不语的时候颇有一番沉着冷静的气势,而他今年才十八岁,所以徐州知府这种官场老油子见着他战战兢兢,底下的这些臣子难以面圣,把皇上想的过于威严。
周湛舸原本还担心季然这张过于年轻的脸镇不住场,但现在看来很不错,他是很少笑,但他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气度,附合文武百官及百姓心中帝王的样子。
季然看了周湛舸一眼:“好,可以狐假虎威。”
薛琛背过身去,要不笑出来就是大不敬了,他以前都没有觉得季然这么幽默,还能自黑。
周湛舸这次咳了声:“什么狐假虎威,这是天子龙威。”
感觉季然这些日子的书都白读了,怎么都词不达意了呢?
他们在徐州府住了两天后便启程了,走的依旧是水路,天气闷热,如王知府说的那样,要下雨了。
船上窗户全都打开了,可还是没有多少风。
纵然季然是心冷如冰的人也做不到心静自然凉了,更何况书还不好看,周湛舸放下奏折,接过刘公公手里的扇子给他扇风:“别扯衣服,一会儿就凉快了。”
季然看看他,再看看那边的薛琛:“你们都不热吗?”
薛琛抱着冰桶往口里倒冰块,咬的嘎嘣响:“热!”
热,他们还不脱衣服,季然只能想想,古代人保守、重礼仪,他也要遵守。
周湛舸打着扇子跟他道:“休息会儿吧,我们今天赶路,船就不停了,看这个情形,今天晚上雨就下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