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把脸转到了一边,薛琛也不说话了,两人都怕回去抄书。
这个周少师明明以前也没有多么爱读书的,现在成了少师,动不动就要罚人抄书。
几个人站在灯笼架前装作文人,周湛舸大概不是装的,他跟季然说也要给季然对一盏花灯。
季然就等着他给他对,周湛舸也许是想看看这些江南才子。
其中有一个人被那些同伴称呼是‘陈探花’,说这个对子除了他没有人能对的上。
季然也看了那个陈探花一眼,长相俊朗,一派书生傲气,他已经对出前半句了,后半句在思考中。
季然对对联没有太大的兴趣,就四处看,在一个灯笼架前看到了一对鱼形的灯笼,是两只鱼,对在一块儿,圈起来的尾巴像一个心形,季然已经忘记这种灯笼有什么寓意了,但他忍不住走到了这两盏灯笼前。
“我想要这两盏。”
季然跟薛琛说。
薛琛看了下自己两手的灯笼,啧了声:“祖宗,你还要买啊,这两个灯笼看上去是挺好看的,就是这造型奇怪。”
店家为自己的灯笼解释:“这也是河灯,鱼雁传情你不知道吗?鱼灯才合适呢。”
季然想起来了。曾经有一个人说每天都要给他写信。信的结尾处都有两条小鱼。
季然正在想着的时候突然听见了有人喊他的名字。焦急,热切。
“季然?!季然!”
是周湛舸。
季然忙回头:“我在这儿。”
周湛舸猛的回头,那一瞬间,季然突然觉得心口有些紧,因为周湛舸脸上的神情惶然不安,这种极其稀少的表情,在这一瞬间跌进季然的心里。
季然下意识的朝他挥手,周湛舸看到他了,他脸上还有焦急,可眼睛因着见到他已经蹦出了光辉,璀璨的让周边所有景致都黯然失色。周边的灯火都成了陪衬。季然在这一刻记住了他的眼睛。
他记起周湛舸给他写的那一首词了。
众里寻他千百度,慕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忘记跟周湛舸说了,他本来想着买完灯笼很快就回去,让周湛舸在这里多看一会儿江南才子的,他没有想到周湛舸这么一会儿就着急找他了。
周湛舸朝他大步的奔过来:“走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他把手里的灯笼都给了禁卫,双手牢牢的握住了季然。季然觉到他手颤抖。
季然轻声跟他道:“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他就走开这一会儿,他不知道周湛舸会这么着急。
周湛舸还是拉着他的手,很紧。只是没有再训斥季然了。
季然跟他说:“我没事,我不会走的,我就是看到了一盏灯笼。”
周湛舸僵硬的点了下头,他也知道他自己大惊小怪,这里是杭棠城,最繁华太平的地方,季然不会有事,再加上他身边还有薛琛护着,但他不知道自己那一刻心为什么那么慌,仿佛季然丢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季然还跟他说,你别怕,我不会走的。
周湛舸盯了他一会儿,才笑了下:“好。”
薛琛把买好的灯笼给季然,季然单手提着给周湛舸:“我送给你的。”
他笑着说,这对小鱼是他们两个的定情信物。
周湛舸看着他脸上的笑,有一会儿没有反应,片刻后他伸手接过了这个让季然高兴的礼物。
此后的路,周湛舸都一手握着季然手腕,没有再松开。
放完了河灯,看完了所有街市,也买完了所有人礼物,众人终于回去了。
这一晚上季然是睡在周湛舸房间里的,周湛舸一路把他牵回去,旁人没有任何异议,就连薛琛也被刚才的周湛舸吓到了,本能的想皇上还是交给周湛舸自己看着吧,丢了他们可负责不起。
季然洗完澡,周湛舸给他穿上衣服,往床上抱,季然手搂在他脖子空里想,一会儿就要把衣服再扒开,那为什么要再给他穿上啊?
但季然这次很聪明的没有问,他现在已经不知道想到哪儿去。
这次的周湛舸没有上个世界让他腿软的信息素,可他只要被抱起来身体就发软,手心滚烫,像是从内部烧起来的火。
这种灼热让他不得不卷起手指,贴着他不动。
这是他身体的本能,不受他控制,只要他一想到一会儿被压在床上,衣服被利落的扯开,被周湛舸结实有利的胸膛压下去的时候,心脏就不受控制了。
害怕又期待,因为知道这个男人在床上有多坏,他明知道他这个身体因为不能自主□□而受不了太大的刺激,还变本加厉的欺负他,可他又期待那些神魂颠倒的拥抱。
季然抱着周湛舸脖子无声的叹了口气,就这样吧。
神魂颠倒,色令智昏啊。
233跟他说:【少爷,你离昏君又进一步了。】
季然顾不上跟他聊天了,他要过他昏君的生活了。
第二天季然跟周湛舸就启程回京了,回京依然是走水路,这次跟大部队一起走的,除了中途靠岸补给,他们再没有停过,也没有再下船惊扰地方官。
当然那些地方官在短时间内也不敢再次了,周湛舸处理棠水大坝贪腐案中所做的事迹足够震慑住他们了。
船一路北上,天气也随之凉快起来,晚上更有凉风阵阵,周湛舸给季然打着的扇子也不需要了,被季然簇拥到床下了。
船上的床没有太宽敞,季然从这头趴到那头,总感觉不够趴的,没等爬出去的,就被揽着腰拉回去了。
明天就要回宫了,周湛舸这一晚上把季然翻来覆去的烙了一晚上烧饼,他觉得自己跟飘荡的小船一样,跟随水流起伏不定,翻来覆去,随波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