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响的时候还坐到了窗边。
周湛舸撑起了窗户,跟他说:“外面下雨了,皇上可以看会儿雨景,正好也凉快一下。”
他半靠在椅子上,手臂揽着他闲闲的说,神情慵懒,看上去如外面闲情的雨丝,温柔随和又好说话,仿佛真抱着他看风景一样,可他的兄弟却不是这样的。
季然手臂勉强撑在他肩膀上,努力撑起腰往外看了下,从窗口飘进来的雨丝拂到他面上,他渴急了,就着雨丝舔了下嘴唇,但没舔几下就被吻住了。
周湛舸的吻跟他的动作一样,又热又霸道,一点儿空间都不给他。
季然虽然尝到了他渡过来的津液,但感觉更渴了,他觉得整个人都要蒸发了,这会儿气都快要喘不匀了。
等周湛舸放开他,季然喘了口气后开始喊人:“来人!刘公公!”
周湛舸箍着他腰:“喊谁?嗯?”
季然把下巴搭在周湛舸肩上,闭上了眼睛,放弃般的喊:“周湛舸,救命。”
这一声‘救命’简直要要了周湛舸的命。
他搂着季然想把他揉碎进他身体里。
怎么能这么可爱呢,这个时候对着他这个施暴者喊救命跟送自己入虎口有什么区别呢?
船在飘扬的雨丝里晃晃悠悠的睡觉,季然在周湛舸的怀里睡觉,都做了一个睡在摇篮里的梦。
终于回宫了,宫里一切都没有变,前庭宫殿巍峨,后宫安静的很。季然的后宫在季然南巡的这段时间里格外的安静,后宫有一个垂帘听政、脾气厉害的周太后,所有这些嫔妃都恨不得隐身。
季然的回归才给她们带来了一丝热闹。
周皇后把四姐妹招到她的宫里,季然把带来的礼物一一分给她们。
周皇后、柳妃、陈妃、魏妃都笑着谢季然,薛妃则一个个挨着看,大概是因为没有她喜欢的吃的,她挑剔:“皇上,你大老远的从江南就给我们带这些吗?”
“这个手帕绣的也行吧……这个芙蓉花钿也还行吧,这个芙蓉花簪花外形虽不错,但材质是薄纱,看上去是烟花之地……还要这个水粉,咦,也是芙蓉花香的?这些也是皇上你选的?”
薛妃拿着那盒水粉终于挑不下去了,她也看到每个人面前一样又不一样的礼物了。
一样的是种类,不一样的是花色。
周皇后是牡丹,陈妃喜欢芍药,她的就是芍药。魏妃喜欢菊花,她的就是菊花;柳妃喜欢竹子,季然给她带的帕子都是绣竹子的。
包括她,她喜欢芙蓉。
虽然给她们带的都是不值钱的小礼物,但他般般样样的带回来了,而且每一份都是按照她们喜好带的,是他亲自选的。
周皇后等她挑剔完才笑着说:“是啊,薛妹妹,皇上临行前的晚上,特意走遍了杭棠街,给我们选的。”
薛妃给季然行礼:“多谢皇上,是臣妾不懂事了。”
季然只摇头:“没事,我知道你更喜欢吃的,但天气太热,点心带不来。”
薛妃看着他彻底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皇上应该是好夫君的,除了从来没有碰过她,把她放在后宫里摆着装样子外,其他的事他都满足了,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每月还有银子。
上次跟魏妃聊天,魏妃说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不需要去宫斗,不需要宅斗,夫君省心,姐妹省心,如果能一直这样到老,此生再无所求。
薛妃那天也差点儿脱口说出,确实是最省心的生活,连孩子都不需要生,她也喜欢这样的生活,如果季然这个皇上对她们能一直这么一视同仁的话。
“皇上,臣妾小厨房里新发明了一样吃的,臣妾做给你吃吧?”
薛妃决定用她最喜欢的东西来报答季然。
“好,那晚上我跟你们一起吃饭。”
季然分完了礼物,安抚了他的嫔妃,陪她们吃了饭后,就回自己寝宫了。
陆小鹿在这两个月里长的很快,都快到季然的膝盖了,这次仰着头都能够到季然身上挂着的香包,它喜欢咬东西的习惯还是没有变,季然用手指抵着它头,蹲下来跟它说:“别咬我的,我也给你带礼物了。”
季然给它脖上挂了小香囊,这也是他在江南淘来的,里面的香料让刘公公换上了竹叶。
陆小鹿果然被吸引了,低着头想咬自己的香囊,但它咬不到,于是就傻乎乎的转起了圈。
刘公公跟小王公公都哈哈笑,季然也坐在台阶上看它淘气的转,陆小鹿跟耍宝似的转了一大会儿后,重新掉准方向,朝季然跑过来,又咬他的香袋。
刘公公感概的说:“没想到两个月都还记得主子。它还是最亲主子。”
饲养他的小王公公说:“小鹿跟其他动物一样,都是通人性的,它会记着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会记着给它喂奶的人,会把他当成自己娘亲呢。”
季然想了下说:“那它应该叫周少师爹,它是周少师抱来的。”
刘公公笑:“应该是,周少师抱来的,皇上你养大的,都是小鹿的亲人。”
季然手指头抵着小鹿脑门,不让它咬香包,一边闲话似的问刘公公:“不知道周少师这会儿在家里干什么?”
刘公公沉思了一会儿跟他轻声说:“周少师公务繁忙,这会儿大概率会跟周首辅讨论政务呢。”
季然想了下点头,也对,江南之行周湛舸又砍了好几个人的脑袋,周首辅不知道得多生气呢。
刘公公说的没错,周湛舸回到家后比季然还要忙的,虽然他没有任何妻妾,但母亲要见,父亲也要见,陪同母亲吃过饭后,周湛舸就被周首辅叫进书房了,为的自然是杭棠大坝决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