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1988(52)
她还以为自己赢了,可是钱已经交出去了,手续也办了,她没办法,也确实需要这铺子,憋着气给租下来了。
幸亏这是徐坚的钱!
从电影院去车站的路上,宋盈君算了下帐,不计她种田得的奖励,按她现在每天营利四五十来算,一个月下来,电影院边的铺子租金和各种费用就削减了收入的三分一。
当然了,如果生意好,可能跟她的流动摊营利持平,可这样一来,她就没有租店的必要了。
最重要的原因她没跟卫疆说,就是电影院再过几年就不行了。
再过几年,全国就掀起了下岗潮,这个工厂占比90%的工业小镇的经济瞬间跌入谷底。
到时镇上的中青年会严重外流,大家都纷纷到省会或者隔壁江城,甚至更远的北上广深去寻求发展机会,镇子从那时起就停滞了,大伙儿天天愁怎么赚钱吃饭,完全没了看电影的心思。
电影院从那时候起就没什么人去看了,只是偶尔赚点学校包场看抗日片教育片的钱。
后来干脆连片子都不播了,电影院直接大铁门一锁,丢荒了。
直到20世纪10年代中期,镇子的经济又有起色了,电影院才又重新翻新。
而现在连通镇子和村子的大石桥,在镇上的新桥造起来之后,慢慢就没了维护,成了后来的“老桥”,再后来更成了“危桥”。
宋盈君记得桥也是2015年前后拆的,但在拆之前几年,大家基本不跟那儿过了。新桥路面宽敞,一开始只有四车道,后来扩宽成了八车道,谁还冒险走老桥?
宋盈君记得,桥面扩宽那会儿,村里的领导和镇里的领导都到江城找到了她和卫疆
她和卫疆都以公司的名义资助了不少钱。
但是镇上的车站就不一样了,镇子发展停滞,但车站一直保留,中心小学也是很多年后都还在。
也是因为镇子发展停滞,镇上的几所中学周边店铺反而不多,都集中在车站和中心小学一带了。
所以综合考虑,还是车站那边的店面比较有保障。
那间铺子不算是当街,它的门开在侧面,当街那边还有一间小小的零食小卖店。
这间铺子原先也是做小炒店的。
因为门口不是向着街边开,虽然夹在车站和中心小学之间,所以即使这边人流量也大,来问的人也不多,好几个听了价钱就摇头走了,剩下的也就宋盈君和另一个中年女人。
铺子的业主说:“价钱是180块一个月,上一手的店主没把桌椅拿走,你们拿去用吧,我这儿位置你别看往里进了点,可是附近有电子厂呢,路过这儿的人也不少的。”
中年女人问宋盈君:“姑娘,你也是想租来做早餐吗?要不我们一人一半店面,咱们分租,店租一人一半,你看成不?”
宋盈君见中年女人语气和善,看着像好相处的,说:“我不做早餐,我做小吃和熟菜,主要是做午市晚市生意,分租倒是没问题。”
这个时候个体户不算多,女性单独当个体户的更少,凡是出来做生意要租店面的,能搭伙都搭伙干。
中年女人听了,高兴地说:“我是早餐加宵夜,因为早餐的粥和包子都要半夜开始准备,我干脆就宵夜一起干了,那咱们时间正正好啊!”
第28章
学藉卡的事儿办好,店也租好,宋盈君交了钱和押金,手头上还有八百多块。
房东是个五十多六十岁的精明小老太太,她见宋盈君和中年妇女都是有诚意的,说:“我认识工商局的人,你们想不想加急办个牌子啊?要是想,你们一人给我二十块,开学之前这个牌子就能办下来。”
房东看她们犹豫,她又实在想赚这个钱,又说:“这个牌子你们迟早都得办,不过现在不办也没事,有人过来查,你们就跟人说是我亲戚,给个一两块钱给人就行。”
这个宋盈君倒是知道。
她干流动摊的时候,大伙儿也不计较什么摊位费,都是早到早占位,她是骑车到那儿,找个不挡着路也不挡着人大门的位置往那一停。
但是没摊位费不代表不用交钱,工商局的总会神出鬼没地出现,大伙儿一看到戴大盖帽的,都纷纷掏钱出来乖乖交钱。
宋盈君和叫娟姨的中年妇女两人合计一下,都一起给房东交了钱,房东立马就带她们一起去工商局。
镇子小,工商局现在也没啥事,营业执照没一会儿就办下来了。
这个店面房东自己已经简单收拾过,刷过了白灰水,看着干干净净的,也不需要宋盈君和珍姨再收拾。
房东把钥匙一交,宋盈君和珍姨在附近又多配了一把钥匙。两人约定,每次交接的时候都搞好卫生,这店面就算是交接完成了。
卫疆跟宋盈君跑完工商局,把车还给朋友,再回卫家涌带俩女孩去学校交学费,看年级分班,认课桌,领课本和课程表。
唐校长和几位女老师看到家长带着女孩子来,都很高兴,尤其是家长对小孩子还这么上心。
几个女老师都跟来观望的其他村民说——
“我没骗你们吧,这两个女孩是家长特意带来的。”
“谁说很少人给女孩上学的,大的这个,宋子君同学,都五年级了!”
“您让您家女儿先来上课,学费慢慢再补上。”
那几个来看热闹的村民,看着宋盈君带着宋子君和卫家娣,再到卫疆都是一副很疼爱两个女孩的样子,有点不理解,不过好歹被说动了,最后都答应让自己家的女孩子先来上课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