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医院又穿了(236)
七点,食堂送来了病患的早餐。
赵凝吃上了心心念念的桂花赤豆元宵,还有糯糯的肉松青团,吃完以后就对大长公主絮叨:
“大长公主,赤豆元宵甜得恰到好处,一点也不腻,您要不要尝尝?”
“大长公主,青团也好吃,哦,对了,还有,悄悄告诉你,旁边那张床,有位男子挂在架子上,像百戏团里的人偶,可怪异了。”
“他一直往这边看,烦人。”
“大长公主,我刚才去问了,那个人要准备手术,据说手术很大,您知道是什么样的手术吗?我能不能去看?”
赵凝的嗓音清亮,声音不大但刚好让每个人都听清楚。
贺延年因为长年缺乏阳光而格外白晰的脸,一点点地泛红,最后干脆闭上眼睛装死。
走来走去的医护们被赵凝逗乐了,她这是故意的呢?还是无心的呢?
反正,崔主任带人八点准时走进抢救大厅时,贺延年已经是全身都红的状态。
崔主任拿了特护单一看:“脸怎么这么红?身体不舒服?”
贺延年只能摇手表示不是:“我挺好的。”
崔主任和医生调整了牵引架,然后嘱咐:“循序渐进,不要心急。你坚持得很好,按这样的调整进度,再过七天就可以做手术了。”
“有劳了。”贺延年慢慢地开始吃自己的早饭。
忽然,床帘里传出赵凝惊呼:“大长公主,您醒了?!”
呼啦啦一下,医护们都围过去。
大长公主的床头摇高以后,第一眼看的就是挂着的贺延年,明明两人都没说话,眼神似乎诉说过千言万语。
赵凝后知后觉地发现一桩了不起的大事,刚想说什么,就被妙音示意离开。
两人走到了魏国公的床边,说来也奇怪,这老人家脸色红润,心电监护的指数健康得不行,就是不醒。
今天连身体虚弱的大长公主都醒了,魏国公还没醒。
事实上,一氧化碳中毒可能造成大脑功能损伤,以防万一,医生连脑电图都查了,一切正常。
是的,魏国公除了不醒都挺好,身体素质也比大长公主、郑国公强得多。
来查房的医生们讨论过后,除了等,也没其他办法。
赵凝坚定地要留在大长公主和魏国公身旁,完全不想回家。
大长公主虽然醒了,但本就有病根的身体又伤了一些,身体更加虚弱,也实在没力气与赵凝纠缠,也只能随她去。
赵凝在抢救大厅待得久了,就去了急诊大厅和门诊大厅,毕竟上次来去匆匆,根本没时间好好逛。
谁也没想到,赵凝从门诊大厅转悠到检验科,被里面琳琅满目的设备吸引住了,尤其是放大镜和电子显微镜。
因为好奇,所以想了解,再加上她本身就是选拔出来的学生,所以不管她问什么,检验士乔雅都会回答她。
……
三月二十九,抢救大厅里的大郸考生们完全康复,经过各科医生确认,他们可以出院回家,连药都不用带。
考生们按孟鸿才的要求排好,恭敬地向秦主任、夏主任等医护们行礼,怎么也劝不住。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孟鸿才接到邵院长通知,是景佑帝用手机直接发送的“方沙城重建完毕,带领录用考生住在城东的学舍内,每日学习与苦读。”
孟鸿才立刻带领考生,从医院西门走下方沙城,规划整齐的街道,全新的屋舍,宽敞平整的石板路,以及一口又一口加锁的水井……
方沙城东是特意规划的学舍区,有食堂、教室、教学实验区和宿舍,宿舍每间四个人。
学舍区像国子监一样,配有厨子和杂役,食宿全免,学费杂费也全免,全年无休。
从考生变成学生,莫名其妙中毒又获救,学生们望着比自家条件好太多的学舍,激动得热泪盈眶。
这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
孟鸿才又补充一句:“飞来医馆的考核多如牛毛,如果有三次考核不通过,立刻退学。”
学生们倒吸一口凉气,好严格!真的不是为难人吗?
孟鸿才不紧不慢地继续:“某也是学生,都一样。”
“是!”学生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事实上,景佑帝比任何人都更心急,他们入住当晚,就让孟鸿才教他们识字。
高强度学习正式开始。
下班后的医护们偶尔会站在窗边俯视方沙城,再也不是黄沙漫天,也看不到断壁残垣,取而代之的是整齐的街景和屋舍。
更重要的是,也不知道大郸工匠们是怎么做到的,在街坊的屋舍前后都种了小树苗,虽然看起来瘦骨伶仃的,只有几片小绿叶,但就是看起来生机勃勃。
邵院长站在窗口指着城内的小树问:“魏璋,这是什么树?”
魏璋诧异地扭头:“杏林春暖里的杏树……”
邵院长楞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全是?”
“这是赵鸿的意思,等杏树全都长成以后,方沙城会改名为杏林城,就是为了纪念飞来医馆的医师们在大郸救死扶伤。”
“哦,还有,大郸有一种风俗,会为功勋卓著的将领、为百姓着想的官员、修桥铺路开设粥铺的义士建生祠。我替你们拒绝了赵鸿的好意。”
邵院长很困惑地看向金老:“什么意思?”
金老不紧不慢地微微笑:“就是给活人做牌位、修墓、建碑,是扬名的好机会。”
邵院长立刻向魏璋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魏璋假模假样地客套:“哪里哪里。赵鸿这小子还想了很多事情,不得体的我都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