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知道剧情!?(119)
段怀舒垂眸对上江和尘询问的视线,默然地摆首。
江和尘可不打算让他蒙混过关,正欲追问,蓦然,又是一阵惨叫声。
闻声望去,原本绿地上倏然刺起锋利的竹篾,刺穿脚底,鲜血流了一地蜿蜒汇聚。不等他们慌乱忍痛将脚从竹篾上拔出,前方环绕的树间引出硕大的石块,硬生生将他们砸死。
试探的两个机关隔得有些远,加上绿洲中障碍遮挡甚多,梁衡视野愈发匮乏,不得已他下令先移步至探过的路前。
绕过大树,尸体横七竖八、大剌剌地躺在草地之上,鲜血滑落草根、压着草尖滴滴欲坠。
这时,梁衡已落在队尾,前方充满未知,危险重重,他知道在何时在何位,可自保。
东夷士兵打头阵,微曲腿压低重心警惕前行,大梁士卒占得少,压尾防备后方。
他们路过被飞针刺透的尸体,接着前行,不远处,砸死人的巨石因冲撞碎裂成石块,落得到处都是。
这个视觉信息告诉他们,两个机关间的道路,是安全的。
因是他们的警惕心理霎时间消散,原本虚浮的脚步多了几分实在。
队伍很紧凑得往前压,很快就过了第一道机关。当所有人都在松懈时,现实给了他们狠狠一击。
他们所坚信的安全道路顷刻间出现空陷,身体比大脑更快反应。
他们在下落。
待他们反应过来后,视线下意识地向下望,恐惧死亡的念头出现时,死亡便已经先出现了。
他们眼中的最后一道残影是陷阱下的画面——武器冢。
里面有各式各样的武器,东夷士兵的刀、大梁士卒的剑、羽箭、大弩...锋利的尖对准下落的人,毫不留情地贯穿他们的身体。
这口陷阱很大,几乎将所有人都容纳其中。但敌人的数量也极其多,多到武器上穿插满尸体,慢慢叠高,让一些人侥幸免死。
借着此等方法还生的人很多,然,梁衡却不是。
他在下陷的一瞬便极快的反应,足尖借着身侧士兵一跃而上脱离了陷阱。而被借力的士兵加速下落,比自然的死亡时间更加快了几秒。
梁衡在做完这一切,第一瞬间便是离开绿洲。这一机关令他损失重大,埋伏的士卒不消片刻便会杀上来,他必须马上走。
只不过有人没给他机会。
梁衡转身之际,兀然察觉面门一凉,他刹时一缩,躲过了迎面而来的银枪。
“为权不择手段,不配为君。”段怀舒的枪尖离梁衡的眉尖不过分毫之差,他冷然地看着梁衡道。
梁衡凝了眸,死死盯着段怀舒,三两秒后,他嗤声一笑:“段怀舒,本王不配为君,那你呢?你看看的脸,血色尽退,心跳弱得听不见。”
梁衡抬了抬首,下垂了眼皮睨着段怀舒,一字一顿道:“你快死了。”
刚下到一侧的江和尘便听到了这一句话,霎时间心脏一咯噔。不给他发问的机会,两人便已打斗一起。
梁衡极少出手,他身侧的杀手不在少数,几乎是贴身守护。落得这步田地,想必梁衡也猜得出叛徒是谁。
段怀舒的扎枪凌厉凶悍,让人难以有招架之力,饶是梁衡有几分功力也隐隐吃力。
他喘着粗气,嘲讽道:“你竟还敢催动内力,嫌死得不够快?”
他这话并未干扰到段怀舒,在梁衡动作微滞的一瞬间,段怀舒黑眸一缩抓准时机,握枪的手一虚,强有力的推枪将梁衡的剑打落。
沉而重的银剑坠地,被柔软的小草挡了挡,发出闷闷一声。
空气静了几秒,梁衡指尖骤然握上枪尖,抵上眉前:“段怀舒你不敢杀我。”
他无畏道:“本王知道你也听到了。”
这些无厘头的话让江和尘听得懵然,他确信段怀舒有事瞒着他,并且这事不小。
面对梁衡的挑衅,段怀舒淡淡地看着他,旋即指尖用力转了转银枪,撇开了梁衡的手。
他道:“我是不能杀你...”
段怀舒的声音中断,银枪尖缓缓下滑,在梁衡得意又疑惑的眼神中,遽然一划。
“啊!”这是梁衡第一次这么失态得大声喊叫。
段怀舒划瞎了他的眼。
下一秒,大张的口被塞入冰硬的物体,下一瞬他再也发不出声音,口中蓄积的血水从嘴角向下流。
四肢紧随其后泛上钻心的疼痛,身上太多处伤口,他已经感受不到哪一处更疼。
他在草地上趴了一会,蓦然,一双手将他扶坐起。
梁衡呜呜两声,他在叫一个名字——墨戈。
那个背叛他的人。
他身侧的暗卫只有墨戈知晓,皆被他秘密处理掉了。让他沦落到废人境地,墨戈出了不小力。
墨戈轻声应着他,好像爱人之间的亲昵细语,此时落在梁衡耳中却像是恶魔低语。他想躲又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墨戈将他带走。
段怀舒并不阻止,他枪尖对准那口陷阱,里面幸存的人几乎都是叛变的大梁士卒。
他垂睨着他们,毫无情绪地说道:“同样的选择,你们选。”
闻言,里面的士卒忙不迭下跪,纷声道:“将军,属下追随您。”
段怀舒没反应,沉默地看着他们,空气霎时间阒然无声,每个人都心惊肉跳。
好在,未几,段怀舒收了银枪,转身离去。
薛图征战沙场多年,他设了两类机关,一种是由敌人被动触发,还有一种便是掌握在他手中的主动触发。那口陷阱他压了一层木板盖上细沙和草皮,看不出一丝差异。
那木板上连着一根粗绳,掌握在他手中,待敌人尽数步入陷阱,他便下令将木板拉开,恰时所有敌人都将落入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