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知道剧情!?(75)
李村长站在洞口边缘,他俯身将手中竖起身的长蛇放在地上。下一秒,他向后倒去坠入洞口,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条长蛇涌出。
它们疯狂地吐着信子,游动着蛇身,在地面上带起了一道道弯痕。
这嗜血肃然的氛围,薛应倒是勾起一抹回忆,少年郎笑道:“屠蛇,这事大哥你熟。”
段怀舒手腕一转,抹了几条长蛇。
闻言,段怀舒也是嘴角微勾:“确实。”
只不过驭蛇的对手变了,当年那位坐在城门上吹楠树叶驭蛇的人正与他并肩作战。
薛应又从包裹中摸了一瓶新的瓷瓶:“大哥接着。”
江和尘等在后,瞧了瞧薛应鼓囊囊的包裹,很难想象里边装了多少楠树粉。
段怀舒指尖挑开瓶口,将粉末抹在剑锋之间。
“毕竟是它的天敌,”薛应也将楠树粉抹上,“说不定有些用。”
游蛇众多,总有两条漏网之鱼躲过他们向大部队游来。
分散的蛇外表更是突出,江和尘才清晰的看清了北莲刺蛇的外貌。
确实如薛图所言,北莲刺蛇两侧撑有雪白透明两翼,通身赤色带细刺,它立起身子,黑色的信子吐得松然,蔚蓝的蛇眼死死盯着江和尘,尾摆缓慢游刃有余。
江和尘十指收紧剑柄,剑尖缓缓垂下。原本柔和的桃花眸冻结,沉满霜雪,像是无声的对峙。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显然不适合现下的情形,江和尘假意横砍,实则手腕一转带着刀刃回勾,割下蛇头。
他动作本就不快,北莲刺蛇定是能察觉他的起始动作,旋即迅速进行躲闪反击。拼不过速度,那就智取。骗它躲闪,抓准方位,一击毙命。
孟村长手摇着长铃,抖如筛糠,声线发颤,还不夸赞江和尘:“大人,武功高强。”
江和尘头也不回,冷然道:“孟村长,你们快些疏散人群,这长铃再摇下去,这蛇可就真控制不住了。”
“好好好。”孟村长一手摇着铃不敢停,另一只手开始扒拉堆杂在一起的士卒。
士卒如同出圈的羊儿,疏通出一点缝隙后又变得井然有序,前后紧挨地出了洞穴。
人散得七七八八,活着的蛇和死去的蛇也将石洞占据地七七八八。
薛应堪堪躲过飞身上前的蛇,它尖头两侧鼓起的两翼几近是擦脸而过。
“大哥,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薛应的体力没有段怀舒好,他已经隐隐有些吃不消了,段怀舒应该还能撑一会。
然,薛应一转头便见段怀舒手背有几道刺伤,他唇线崩得平直,面色褪去红润,苍白得吓人。
“大哥,你怎么?!”
薛应想上前帮忙,差些自乱脚步被北莲刺蛇有机可乘。
江和尘确定身后人已疏散完,侧首却发现段怀舒不对劲。他心跳一滞,大脑都空白了几分,简单的思维支配身子上前救人。
救他。
等他彻底反应过来时,手中的剑染了不少蛇血。
“嫂嫂,我先撑一会,”薛应也移了过来,挡在他们身前:“你先将大哥带出洞,我随后就到。”
北莲刺蛇生于荒漠,长于荒漠,怕水是天性。这道水帘应是可以阻挡它们追击。
江和尘肃然嗯一声,一转身却看见了两道身影立在水帘前。
风影和一位带着鬼面具的人。
和白日见到的鬼面具不同,这人似乎很年轻。
他轻声一笑,歪了歪首,问道:“你们怎么出去呢?”
“都说了,”他视线移到段怀舒身上,口吻带了些许大人的责备:“你冲了仙花毒,心脉尽伤,不好好养伤在这调动内力斩蛇...”
他语调一转,轻蔑道:“段怀舒,你能活多久?”
闻言,江和尘扶着段怀舒衣袖的手倏然一紧,抬眸去看他的状态。
段怀舒唇角一勾,抬手抹去唇边溢出的一缕殷红:“我能活多久就不劳你操心了,柳宜。”
柳宜摊摊手,摘下鬼面具,随手丢在脚边:“就知道骗不过你。”
江和尘指尖被捏了捏,是段怀舒在安抚他。江和尘目光如冰刀投向那张前不久还在同他虚与委蛇的脸。
他讽刺道:“柳郎中真会好好过日子,来到这深山老林饲蛇。”
“兄长的计划我尽知晓,为父亲报仇我也无意见,但是他就是事事不与我商量,想将我摘得干干净净,让我融入世俗。”
他哀伤的眸子对上段怀舒便化为实质的利剑:“思虑太多反而败在你手下。既然如此这些仇恨就由我来付诸你身。”
段怀舒嗤笑道:“竟有这么多仇恨。那我倒是很好奇,你知道柳丞还活着吗?”
柳宜眸中显然一愣,旋即沉下面:“信口雌黄。”
“你说这蛇窝之下,是何人在驭蛇呢?”
不仅柳宜愣了,在段怀舒话音落下时,幽深不见底的洞穴中传出一阵轻缓的长铃声。原本凶悍的刺蛇停下了攻击的姿态,只是立起身子焦躁地吐着信子,紧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今早见到的鬼面具缓步走出,他声线平和,仿佛充满大爱:“段小将军,别来无恙。”
段怀舒咽下喉间溢出的血,神色冰冷嘴角却一直有着弧度:“柳军医倒是忠心,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了八年,为皇帝祈仙问道。”
柳丞散落的发几近垂地,万千青丝同银白杂糅,他赤着脚站在蛇群中央:“段小将军说错了,为圣上寻仙道外,仙本就超脱凡尘,跳出三界,不听、不闻、不望,是为三清。”
薛应喘了口气,他护在他们身前,不屑道:“这么说你成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