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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知道剧情!?(99)

作者: 风下相 阅读记录

他们正惊慌,担心坏了大计,面上情绪很是丰富。

岂料,一阵未压抑的笑声传来,段怀舒上翘的狐狸眼弯了弯:“无事,我们本就是诱饵。”

诱饵就是可以嚣张。

士卒遽然士气一震,呼声喊道:“是!”

段怀舒压了压嘴角的笑意,眉尾微动。

这就是他的目的,他这只蝉要告诉螳螂和黄雀,他来了。

此处无山,听不到回声,呼完的声音如涟漪扩散便再也没回来,一瞬间,又是阒然无声。

他们面前是一道缓缓长坡,长坡顶是绿洲的开始,延伸到背坡底汇了一汪泉水。

段怀舒墨黑的瞳孔在深绿葳蕤的草木之上掠过。

“防御!”

比暗器更快的是段怀舒的指令。

士卒们很懂事地将身后的铜盾抵在身前,甚至段怀舒身前也由士卒堆累,有了三角防护。

伤不到他们丝毫。

东夷语隐约传来:“他们有防备,拉上大弩!”

“右大将,不好,大弩被毁了,仅剩下右大将身侧这一架可用。”

“怎么会这样!”

“报...”后排来的东夷士兵喘着粗气道:“右大将,有绕后敌袭!”

“可恶,被摆了一道!发信号弹求支援。”

......

右大将也是当机立断,拉开身侧的弩架。

这副弓弩架体型大,所用的弩箭威力也非比寻常,若是让它发出,波及的人可不少。

段怀舒敛下眉,下马,对身侧的士卒使了个眼神。

他们也聪明地领会了他意思,顶着个铜盾便往前冲,东夷所制的暗器坚韧异常,密密刺在盾牌上,竟真的坚持不懈地凿开一个口子。

身旁有弟兄倒地,身体中最原始的血性被唤醒,他们是守城将,城中有他们最挚爱之人。今日若不是他们血洒此处,明日便是他们所爱之人身殁城中。

胜利现在是他们最渴望的,心中隐隐的期待,是段怀舒给他们带来压倒性胜利的快感。

段怀舒能感知到他们的心境,熟悉的仰望,战场上总是要信仰的,他便成为他们最直白、最粗暴的信仰。

望着我,便能胜利。

狂妄,甚是狂妄。百姓爱戴,君王忌惮。

段怀舒压下眉,身法鬼魅游走在铜盾之间,枪尖轻挑,破盾的暗器被挡开。

被救下的士卒也只是一愣神,便连段怀舒衣袂也看不见。

大弩架在战场上出现的年限不长,技术尚且不够成熟,时常有擦枪走火的风险。所以东夷人选择现架弩箭,但这也空出了一点时间。

而这点时间正好便利了段怀舒。

右大将紧赶慢赶,总算是将弩箭架好,也赶在段怀舒登顶前,拉下闸门。

他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意。

他年轻,同段怀舒相差不大,阿父是上一任右大将,八年前东夷战场上的幸存者。阿父告诉他,一定要小心大梁那位煞神——段怀舒。

看着蓄满力的弩箭,绷紧发射。

他想,段怀舒也不过如此。

然而这个想法也仅仅持续了两秒。

他亲眼看着段怀舒侧过身,长枪一扎点在弩箭的前端,以巧劲借力,生生让弩箭转了向。

也只是一晃眼,那柄银闪闪的枪尖顶着他的脖颈,霎时间他呼吸变得困难。

夹道的东夷士兵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他们甚至捕捉不到段怀舒的身形,下一刻自家将领已落入敌手。

“你败了。”

右大将瞪大了双眸,是那熟悉的神情,被他阿父描下挂在毡帐中。

他此刻才懂阿父所说,那双淡漠的眸中毫无杀意,或许在他眼中杀他们不能称之为杀人。

仅是碾死一只蝼蚁罢了。

右大将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枪尖已经陷入皮肤中,隐隐刺痛告诉他,他对段怀舒的不屑有多么可笑。

后卫的东夷士兵不知情形,边冲上坡边道:“不好了,右大将,援军被伏击!”

看清状况后,他倏然停了声音。

段怀舒陈述事实:“败得彻底。”

他身后的士卒慢一步冲了上来,瞬间绿洲的占有者换了人。

“押回邑阳城。”

俘虏是人质也是筹码。

士卒闻言,领了命便用绳索捆绑东夷士兵。

右大将压下眉尖的狠戾,年轻的面庞上是自以为的壮义:“为东夷伟业献身!”

说罢,便想直直去撞枪尖。

段怀舒随手收回了枪,“别撞我枪上死。”他好整以暇,眼中漠然,道:“邑阳城狱中,你可以选择撞墙死。”

右大将:“......”

薛应也押了一批人同段怀舒汇合。

“大哥,这方绿洲我带一批人镇守。”

段怀舒思忖片刻,抬眸道:“留下很危险。”

薛应笑了笑,道:“好不容易攻下的绿洲,可不能再拱手让人了。”

段怀舒颔首:“小心敌袭。”

他留了千人在绿洲修复机关,镇守。

话本中,镇守绿洲的确实有薛应,但还有一人——薛图。

有这两人在,绿洲坚不可摧。

这场仗能取得胜利,他二人功不可没。

只是,薛图未到。

这一变故会导致什么样的结局,段怀舒也料想不到。

——

军帐内,江和尘指尖无意识地点过面前的信纸,右手虚握着红乳玉佩。信鸽跟着他一同入了帐,利爪就抓着桌楣,脖颈灵活地转动,似乎想啄他手中的玉佩。

见状,他握紧了玉佩,几乎没露出一边一角。

似乎是看不见自己的‘玩具’,信鸽倏地扬起头,豆大的眼珠呆呆傻傻地看着江和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