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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克苏鲁小说都是纪实文学/无限读档,把末世扼杀在萌芽中(28)

作者: 鱼绯 阅读记录

如果没有刘旺年在多年之后的异常表现作为证明,洛书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相信这本小册子就是传说中的《鲁班书》——又是无ISBN码产品就不说了,印刷用的是最劣质的纸张,甚至装订的都不齐整,侧面凹凸不平,封面画了一些诸如缺胳膊少腿小人之类的诡异图案,摆在地摊上都没人会多看一眼,跟想象中的清朝石刻本完全不同。

大概是什么手抄转私印产品——传了不知道多少个版本,夹了不知道多少私货和错别字的那种。

洛书怀疑刘旺年的精神问题并不能全怪向邪神祈祷——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不可能相信这种册子上的话吧!

即使刘旺年确乎从中考数学13分战士变成了能反薅电诈赌场羊毛的天才,洛书还是对眼前这玩意儿将信将疑。

虽然是非法出版物,但手上这本《鲁班书》,原文、注释和翻译一个不少,不然少年刘旺年也很难从佶屈聱牙的古文里看懂九宫算仪式。

虽然对译文的准确性有所怀疑,但洛书看原文也头痛,只能先凑合着通读一遍:

这本疑似伪书(指并非鲁班所作)的《鲁班书》下卷,主要分为“占卜”和“炼神”两部分,别看前者像巫卜,后者像修仙,其实讲的都是如何向邪神请求赐福,只不过前者请求的是禁忌的知识,后者请求的则是诡异的能力。

譬如刘旺年研习的就是“炼神篇·其三”,“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为中央”,而相应的“炼神仪式”用现代数学的眼光来看,是一系列的数列计算,包括等差数列、斐波那契数列等,称每日练习,坚持数年,便有“耳聪目明,手疾颖悟”之奇效。

洛书仍然怀疑怕不是在驴她:你就是拉一个人去卖上几年的菜,也能练成心算大师好吧!

直到她翻到“占卜篇·其一”,讲的是如何预测未来。

首先,占卜者须确定,要预测的是多远的未来——仅能预测有生之年发生的事,看不到死后。确定好后,点燃艾草,于宣纸上写九宫算之符文,诚心求问,如神灵回应,便会留下提示。

重要的是,在将来,到了被预测的那个时间节点,务必要还愿,再重复一次以上仪式,否则便会遭到窥探天机的反噬。

洛书看到这里目瞪口呆,不由得产生了一个离谱而又合理的想法:这套鬼东西,该不会是我用来忽悠人的吧?

想想看,我只要找一个傻乎乎的信徒,教人在现在、未来两个世界节点上写符文召唤我,就等于在时间的河流中留下了两个锚点。我先降临到未来,看看这人的生活状态,再回到过去,留下提示:你将来流浪街头/住大房子……

这不就忽悠大成功吗!

虽然洛书完全没有写过这种传销玩意儿的记忆,但是按照她的“锚点论”,如果古往今来,每一个研究过“九宫算”的人都是她潜在的锚点——这些人并不仅仅存在于珠算诞生以前的时空——那么未来的洛书就可能出现在任何时间和地点。

过去的你或许是未来的你,你像一个漂浮在时间长河中的幽灵,自己都追不上自己的足迹。

第一次,洛书对神的身份产生了些许的恐惧。

第26章 时间幽灵洛半仙

在这本被怀疑正是出自她本人之手的《鲁班书》伪作中,“占卜篇·其一”讲了占卜仪式,从“其二”开始细细介绍占卜不同的内容(寿命、财运、姻缘等等)需要额外进行的步骤,但定睛一看,差点让洛书乐出声。

所有发生于“现在”的仪式,一律非常敷衍,只需要一些有的没的祭品(头发、铜钱、发簪之类)以标记占卜内容;而远在“未来”的还愿仪式却非常复杂,譬如问寿命的,要在自知大限将至时再还愿;问财运的,要烧掉纸面数额相当于自身财富的纸钱来还愿;占姻缘的,要带上相公或妻子一起还愿……

不明真相的人看来好像没什么毛病,但洛书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不就是给未来的自己偷懒用的吗?

不然我去未来一看,嘿,你活蹦乱跳着呢,那我咋知道你能活多久?

还有问财运的,我还得满地刨你的账本不成?谁知道你藏在哪里啊!

问姻缘,那可能的幺蛾子就更多了,不可说,不可说也。

至于那些根本没有还愿的,就是板上钉钉的“心不诚”了,那还占你个仙人板板——仙人什么都不知道好吧?

唯一不能理解的是,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总不能是闲的慌?

想到救人会增长“时间之沙”,洛书灵光一现:难不成是刷经验?

那我还真是个鬼才……

相比“占卜篇”,“炼神篇”就更难以理解些。

“炼神篇”记载了许多怪异的仪式,这些仪式以洛书的嗅觉来看,除了基于九宫算的“炼神篇·其三”,似乎跟其余“六神”多少都有关系。

有教人种树,把头发埋在土里,在树干上刻写一个由“树”“河流”“蛇”组成的符文,以求延年益寿的“炼神篇·其四”;还有更为诡异的,宣称可以开天眼、闭目修行七七四十九天,不断描画“人”“眼睛”“鸟”符文的“炼神篇·其一”。

从刘旺年的经历,很难认为这些仪式是纯粹的忽悠,但前者涉及的是“青铜神树”“烂柯”和“巴虺大蛇”的权柄,后者甚至涉及臭名昭著的“大乘”和出现便伴随着建安大疫的“混沌”,洛书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自己传授这些危险玩意儿的动机。

难道说《鲁班书》下卷是自己在上卷基础上的伪作,而“炼神篇”又是后人在“占卜篇”基础上再次自由发挥的“伪作之伪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