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克苏鲁小说都是纪实文学/无限读档,把末世扼杀在萌芽中(56)
他们最后被带到付梅主任那里看护,至少在10点之前先稳住状态。洛书把香氛和桃木剑交给付梅主任以防万一,对方没问这些是什么:“非常感谢。”
最后调查员们在会议室坐定,面色凝重地开始了会议。
这场仓促的临时会议因为召开于被封印的混沌裂隙之中而无法记录,会议内容仅存在于与会者的记忆里。由于档案永久封存,后世只能从相关人士的回忆录中寻得一鳞半爪。
“我们面临严峻的考验。”安宁教授开门见山:“在请求诸位全力以赴之前,我会先与诸位同步信息——在没有申请和批示之前,这么做是严重违纪的,也是我为什么选择在这里开会的原因。”
“首先正式自我介绍。我并非出生于世代追寻怪异的连山学家族。80年代,我父母外派至北亚美利加合众国⑦工作期间,卷入怪异丧生。我因此开始接触克学界,于1986年申请攻读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心理学博士,1990年取得博士学位。”
注⑦:架空世界观,美帝、加麻大合体版(话说反正也快要合体了,自我感觉很河狸)。
第52章 第一次调查员会议(上)
“此后我在密大担任讲师,直到2009年。这一年,僻州荔县发掘的陪葬坑中找到一部完整《连山易》,虽然之后不久被证实为伪作,但因为我对父母当年卷入事件的调查,在持续二十多年后依然陷入瓶颈,这一发现还是让我产生了换个研究思路的念头。”
“于是,我在2010年回国,开始接触连山学界。”
“回国后我发现,华夏连山学源远流长,甚至可以追溯到数千年前的夏朝和古蜀国,但由于华夏向来缺乏北亚美利加那种浓厚的宗教氛围,晚明以后,在唯物和工业化的路上走得更远,以至于连山学的传承断代更加严重。”
“一百年来,绝大部分连山学家族都放弃了追寻怪异,选择只利用家学中唯物的那部分,成为医生、物理学家和国学大师。而怪异,或者毋宁说,是神——祂们难以观测、难以记录的特性,使得对于祂们的研究一直以来都依赖口口相传。”
“于是我们就被逼到了今天的田地:当怪异,或者说神,在我们面前降临的时候,我们却毫无准备。”
“这是一场毫无准备的战争,而这也是一场无法回避的战争。如果我们输掉这场战争,在我父母身上发生的事情,会在千千万万的家庭中重演,甚至,我们用数千年时间构建的文明,也会在诸神之战中被夷为废墟。”
“你们没听错,我说的是神战——这就是我要跟诸位分享的信息。在人类历史中,在朝代更迭、文明的萌芽和毁灭之下,一直存在着不为大众所知的、神的力量。”
听到这里,洛书在悚然而惊的恐怖中,又兼有一种醍醐灌顶之畅快:
杨海移在《南蛇北鸟》中言,图腾之间的争斗是一条历史的暗线,直至今日,太阳金乌和巴虺大蛇依然蛰伏于千里沃野之下;《论华夏千年之左道》调侃百家争鸣是“诸神之争”,《疯狂峡谷》暗示当时北亚美利加对康米主义者的迫害背后有邪神的身影,而《切尔诺兹克狂想》更是直指冷战的背后是神战。
这些事实是不言自明的,但同时又是不能言明的。所以这些不打码发不出来的言论,只能隐藏在文学的包装之下、流传于禁书之中。
太阳金乌、巴虺大蛇、青铜神树,大乘、混沌、烂柯,还有河图洛书。这些庞然大物盘踞在祂们的神国,而人类只能捕捉到祂们巨大身躯投下的浮光掠影。
这就是为什么三星堆九号祭祀坑出土的人首蛇身青铜像如此重要,为什么四十九符文如此重要——没有这些信息,人类甚至连自己的敌人和朋友是谁都不知道。
洛书不知道自己在这一瞬间想了多少:
从古蜀国的蛇图腾崇拜到三星堆青铜神树,从“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到最后一个“人皇”,还有东汉末年的建安大疫和“五斗米教”,更不必提大秦千年的宗教战争……
当你一无所知的时候,你可以什么都看不到;而你一旦察觉了祂们,祂们庞大的影子就无处不在。
人类的崛起,文明的兴衰,难道只是诸神手中的棋局吗?
“但人类也并非毫无反抗之力的蝼蚁,”虽然洛书没有宣之于口,但安宁教授仍旧解答了她心里的疑问,或许也是在座每个人心中的疑问:“如果神只有一个,那么人类便是毫无疑问的奴隶;但神不止一个,人类反而得以在神战的夹缝中喘息,或者便有生存、发展,直到某一天能够战胜神的可能。”
在座的或多或少,可能都从长辈或者图书馆的禁书中得到过关于这些真相的只言片语,但被清楚地告知,神在人类文明的背后翻云覆雨,而人类终有一天要对抗神,仍旧让人既心生恐惧,又心潮澎湃。
除了道格拉斯——他问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这座精神病院怎么处理?”
“桃花阵的封印为我们争取了时间,但并非长久之计,”安宁教授:“我担心精神病院的沦陷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就是白牙岛、南沙,”再下去,就不好说了,“所以在一切无可挽回之前,我们要做三件事。”
“第一,搞清楚白牙岛是不是预言中的‘拉莱耶’,造成现状的神是不是‘克苏鲁’,对应的神名——我指符文,又是哪一个。”
“第二,搞清楚谁是祂的朋友,谁是祂的敌人。”
“最后,寻找一切可能的办法,无论是物理的还是连山学的——将祂驱逐,或者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