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手就是八十块!
舒苑郑重其事地说:“你得拿着,借了钱肯定得还利息,我现在有钱。”
舒苹坚决不肯收,推让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把钱收下。
“小满,回家啦。”舒苑朝女宿舍喊。
“好嘞,妈妈,走啦。”小满赶紧迈着小腿跑过来。
舒苹一直把他们送到楼下,三人一块儿往大门口的方向走,舒苹说:“你婚礼没请二叔一家,他们一家子觉得受了怠慢,没得到尊重,挺生气的,估计哪天就得找上门来说这事儿。”
舒苑很淡定:“意料之中,我就不请他们,还怕他们找上门?”
舒苹笑着说:“我这不是怕新姑爷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不好嘛,还有舒红果挺羡慕你的,她觉得当时要是她下乡,也能从乡下找一个好对象。”
舒苑无语至极,失笑:“她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在乡下多苦啊,那就让她羡慕去吧。”
跟舒苹告别,母子俩朝家属院大门口走去,舒苑牵着小满的小手说:“妈妈不欠大姨钱啦。”
现在她无债一身轻,单就舒苹给她花钱这事儿,算是偿还清了。
小满想了想说:“那妈妈只欠爸爸的钱,爸爸又不跟妈妈要,妈妈可以慢慢还。”
舒苑心满意足:“对,慢慢还。”
——
已经是六月份,离九月份上学期班就剩俩仨月,中间还有半个月的暑假,可小夫妻俩还是决定把小满送去幼儿园。
从报名到去上学,已经给小满留了两个多星期的做心理建设的时间,舒苑还给他准备了书包跟文具,新一周开始,小家伙就要正式去上学。
怕他频繁上厕所,早上没给他吃豆浆、粥之类的,吃的是面条鸡蛋。
穿上条纹海魂衫,米色棉布裤子,背上军绿色的斜挎包,小豆丁显得更矮了,不过大眼睛炯炯有神,睫毛纤长,小脸蛋鼓鼓的,看着很可爱。
舒苑拍拍手里的饭盒说:“中午在幼儿园吃饭,傍晚去接你。”
“好的,妈妈。”小满说。
小满很激动,终于有机会去学校啦。
可是他又很忐忑,因为要离开妈妈,自从被从乡下带回,他还没离开过妈妈。
第一天上学要隆重,舒苑跟陈载都送他去幼儿园,从家属院出来,路上,舒苑说:“妈妈小时候也在向阳幼儿园,咱俩是校友,小满。”
原来妈妈也上过,小满突然觉得向阳幼儿园变得亲切起来。
五分钟之后就走到幼儿园门口。听到门口有小孩不愿进校园哇哇大哭,舒苑感慨小满这个吃过苦的小孩太乖了,积极主动地上学。
舒苑这个电器厂一枝花名副其实,连小满的班主任都认识她,并且知道她跟小满爸在乡下感人肺腑的故事,觉得这一家人走到一起很不容易。
班主任牵着小满的手,笑得很温柔:“我会让他尽快适应幼儿园,好吧,小满。”
小满乖巧点头:“好的,老师。”
被老师牵着手往校园里走,小满边走边回头看,爸爸妈妈站在一块,都在朝他看着,妈妈还在朝他挥手,这样的画面太过美好,让他有点担心这都是他的想象跟幻觉,当幻觉消失,爸爸妈妈并没有并排站着望向他。
他们俩不会一起跑了吧。
直到进了教室,看不到爸妈的身影,小满才恋恋不舍地转回身体。
教室里有一群小孩,见到新来的小朋友,立刻张望过来。
“小满。”有个小朋友边朝他招手边跑过来。
“多宝。”小满很惊喜,原来是这里有熟人。
“你们认识?”班主任问。
“多宝是我表姐。”多宝说。
“那太巧了,你们两个同桌吧。”班主任说。
也不算巧,是舒苑报名的时候请求分到多宝这个班。
两个小孩成了同桌,小满对新环境的陌生感被赶走了一半。
舒苑把目光移到陈载身上,唇角微微扬起:“你在看我,你好像经常看我。”
男人面容俊朗,气质沉稳优雅,这么一个俊美男人看她,她感觉非常不错。
确切地说,陈载是在观察她,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只能跟她笑意盈盈的清澈眉眼对视。
见他不说话,舒苑笑意更浓:“你应该很喜欢看我,陈医生,你就承认吧,晚上见。”
说完转身,昂首挺胸,心情愉快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带起的风轻柔送来她周身萦绕的清浅香气。
陈载:“……”
那是被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很熟悉的气息,让他想起东北,想起白桦树清新的香气,山上新采的野山参甘苦的气息,还有及腰深的积雪凛冽的寒气。
有多宝的陪伴,小满这一天还是很想妈妈,他是担心爸爸妈妈都跑了,把他自己丢下。
小朋友们拿着故事书传看时,看他蔫蔫的,多宝问:“你想妈妈了吗,第一天上学想家很正常。”
被戳中心事,但小满倔强地否认:“我没有。”
连写字的时候都心不在焉,不过让他高兴的是,妈妈给他的右手贴了膏药,还不让他碰凉水,坚持让他用温水,他的手现在很灵活,已经完全好了,不影响写字。
等去操场上做操,俩小孩终于有机会说话,多宝说:“你是从乡下接回来的小孩吗?”
小满偏过小脑袋,他发现好多小孩对乡下来的小孩有偏见,比如沈盼,多宝也是这样的吗?
刚回答完是,多宝就说:“你比我好多了,我也是被妈妈从乡下带来的,说不定还要被送回乡下。”
小满立刻惊讶地睁圆眼睛,问:“为啥要送回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