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是个美佳人(双重生)(97)+番外
司徒月在唇下点上一颗朱砂,是先皇后闻氏最爱的妆容。
“你的儿子勾结乱党草芥人命,你说担不担得起‘慎’字?”
丹痣上下晃着,活了一般,纯妃额上附上密密一层汗,当下要喊人,周遭空空如也,心中更加惊慌。
司徒月果不是善类,想起太后在世时都要对她忌惮三分,纯妃心惊胆颤。
邵祁背后有元盟的人撑腰,她出生低贱,也总是王氏的家生奴婢。
司徒月万事知晓,当下狡辩是下下之策。
未来得及开口,司徒月将她搀扶起来,动作轻缓,不似方才要夺她性命的凶狠。
“皇上的一日恩宠没有白给你,生下皇子后你也算乖觉,知道靠儿子往上爬最终下场就是和金氏一样不得好死。便用得赏就心满意足的招数做幌子,骗得众人都不信是你害死了皇后。”
纯妃心中一沉,背后一凉,不自觉跪了下去:“娘娘,妾冤枉,当年之事妾不知情…妾当时位分只是容华,哪里能妄想凤位!”
猫抓老鼠,必先玩弄一番。司徒月很享受当下的感觉。
听了这话,随之勾起她压抑许久的愤恨。一巴掌上去,纯妃素净的脸上立马红肿了一片。
“你不想着凤位,可你想着龙椅。”司徒月心中不限畅快。
纯妃在她面前,蝼蚁不如。
闻皇后已死多年,无从查证,纯妃心存侥幸直起身板,像胜券在握的样子:“贵妃以为妾害死了闻氏,为何十多年过去了才说出来,陛下早就下旨阖宫上下不得再提闻氏!您又是何苦?”
“本宫何苦?”
司徒月不是吃硬的角色,气性足的很,一把捏死她的下巴:“本宫要你的命,还用不着借先皇后的名。今日太子抓了包太保,你可要想明白那个软柿子受不受的住严刑逼供。”
纯妃终于明白,她半夜前来就是索命。
包太保和王师是一伙的,他们的计划邵祁肯定知道,万一供认罪将邵祁抖搂出来,那还得了!
再有几日就要开府分封授受,要是让陛下得知邵祁搅和在乱贼里,别说王爷的名号,性命都难保。
大喜成大悲沦为天下人笑柄。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纯妃像露出獠牙的恶狼,瞪着司徒月道。
风若腰间拿出一物,霎时让纯妃傻了眼—包太保的腰牌。
司徒月怜惜地看着她:“看到了吗?”
“你要我怎么做?”纯妃不等她说完问道。
司徒月挑眉道:“担下所有的罪责,你儿子且平安无事,当他的慎王去。”
“我凭什么信你?”纯妃喉中松动。
“本宫可不保证包太保现在在司刑司烙着,还是水里泡着。”司徒月直起身道,烛光摇曳下,唇下的朱砂看的人心妖冶。
风若拿来笔墨,丢在纯妃面前,司徒月便不再看她。
没曾想沉睡的帝宫也能如此生机。
司徒月打开门站在檐下望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火把星子,像萤火虫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风若呈上写满字的纸,司徒月噙着笑接过。
纯妃扔了笔,整个人窝在她的背影里,起初隐隐笑着,之后眼泪止不住流出来。
如此结局,还不如金氏饮毒来的痛快。
“害死闻皇后的另有其人,我只求你放过祁儿。”纯妃露出一抹苦笑。
司徒月目光一凛,侧目过去。
瞧她这模样,纯妃惨白满是湿泪的脸直直上扬,眼底漾上同情:“贵妃的结局,断不会好过闻皇后。”
司徒月还未问及何意,后者便拔簪自尽。
行至宜和宫门下,后头吹来的风里夹杂着血的味道,余光看过殿内侧躺在地的纯妃。
她拿着罪状书,忽然笑了,“另有其人?”
风若连夜换了一批人进去。回到凤仪宫已子时。司徒月散着头发独自坐在塌上,面前的火盆子灭了不知多久,窗户还开着小缝未关上。
“娘娘在想纯妃死前的话?”
司徒月眨着眼道:“没有。”
风若仔细看着她,低下头去:“宜和宫值夜的宫人都处理了,只剩纯妃的贴身婢子阿珠,不知如何处置。”
“她是关键证人,需得她亲口指认纯妃自尽。”司徒月将罪状书递到风若面前道,“告诉她,待司刑司问及她时再拿出来。”
风若应声接过,好好叠起放入怀中。
“娘娘可要歇下了?”
“过一会儿,”司徒月卸了红妆,脸色惨淡。
刚生育完还未恢复,少了粉饰,眼角的鱼纹看的分明,皮肤缺了水一般,与白日相比老态了十岁。
“靖瑶要是知道我对她的女儿下手,会不会怪我。”
“......”
“静媛若知道我又杀了人,会不会再也不理我?”
“娘娘是为三府出谋划策,皇贵妃和沈夫人定然有数。”风若道。
纯妃能为她儿子死的那般干脆,还真出乎意料。
以为可以抵挡千军万马的亲情至高无上,现下才发现亲情也逃不过人心叵测。
生了元嘉后,司徒月的心性有了细微的变化。她感到失去的恐惧远大于得到的兴奋。
现实的牢笼让人变得贪婪、变得无药可救、变得没有颜色。
纯妃最后说的那句话,司徒月不解。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能让人知道的真相。
第60章 鸡鸣眛旦
丑时, 太师府后厨一只鸡打了鸣,本在黄粱梦中快活似神仙的尤衍偏偏被这声鸡鸣打的清醒。
屋外一声铃铛碰撞,让他猛然坐起身子, 顾不得寒意赤脚下床。
“死鬼,深更半夜你做什么?”睡在里头的杨氏被吵醒,不满地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