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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善谋(23)

作者: 风时丛兰 阅读记录

宝淳乖乖软软地趴在她肩头:“高兴。”

卞持盈牵着宝淳,和龚娴在园子里散步。斑驳光影掠过脸庞、衣角、发尾,以及交握的双手。

侧目看了一眼宝淳,卞持盈看向龚娴:“这几日宝淳都学了什么?”

龚娴:“禀殿下,小殿下这两日学了几句三百千,写了几张大字。”

“宝淳性顽,可觉得费劲?”

“小殿下聪颖过人,好学不倦,顽皮乃天性,不必矫枉过正。”龚娴犹豫片刻,又说道:“小殿下似乎对作画颇有天赋,她极爱观察,任何事物的细微末节之处,她都能敏锐察觉到。”

卞持盈挑眉,宝淳天赋如何、独到之处如何,她做母亲的自然知晓。但她没想到,龚娴不过短短几日,便能有所察觉,可见她心细如发,待宝淳格外认真。

“那依你之见。”皇后悠悠问:“宝淳可要在作画这方面深耕细学?”

龚娴说道:“小殿下年幼,对很多事都持有浓烈的新鲜感,不妨再等上一等。”

回到昭阳殿后,晏端已等候多时。

宝淳吵着要去画画,她想去画园子里见过的小斑裳凤蝶,龚娴向晏端行过礼后,便牵着她去了偏殿。

晏端看着二人离去,语气颇为复杂:“几日不见,宝淳眼里便没有朕这个父亲了。”

卞持盈没有看他,朝内殿走去:“或许陛下忘记了,你已经许久没有陪宝淳了。”

晏端哑然,不知该作何反应。

卞持盈已至内殿,他连忙跟了进去。

“这……”晏端面露疑惑,他看着皇后,指着条案后的空墙问:“朕以前为你作的那幅画呢?怎么收起来了?”

卞持盈在妆镜台前坐下,她自镜中看去,神色淡淡:“挂起来也只是落灰,我让她们收起来了。”

晏端也不知信了没信,他收回手,走到妆镜台旁,于她身旁坐下:“宝淳生辰将至,朕是想来问你,该如何操办?”

“还有一个多月,不急。”卞持盈拿过梳篦,慢慢梳着头发:“宝淳年纪轻,不宜操办,一家人一起吃顿饭便是。”

晏端拧眉,不赞同她这话:“宝淳是公主,公主生辰怎么能就这样轻易简便过了?”

“那陛下以为要如何?”皇后扭头,眸光冷冷:“宝淳不过三岁,大肆操办只会于她不利,陛下若真为她好,该多陪陪她才是,而不是冷冰冰地指责她眼里没有你这个父亲。”

皇帝灰溜溜走了。

走之前,他于珠帘处旋过半身问她:“皎皎,似乎近日来,你对朕颇有微词,可是朕何处得罪了你?朕日思夜想,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得结论。”

卞持盈没理他,对镜梳妆,怡然自得。

晏端只得讪讪而去。

他看见端着点心的迟月,便叫住她问:“你家殿下何故恼我?分明我什么也没做。”

迟月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陛下真是贵人多忘事,那日在金銮殿,您当着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和我们这些下人的面,那样训斥殿下,还说她这个皇后当腻了,夫妻之间一点颜面也不给留,殿下如何不气?如何不恼?”

说完,她也不等晏端说话,扭身便进了珠帘门内。

晏端愣了半响,满腔的怨愤忽而就消了。他看了一眼珠帘门内,笑着摇摇头,负手离去。

皇后再如何厉害,也不过是一介女流。

到底夫如天。

珠帘门内,一片肃杀。

卞持盈看着迟月端进来的那盘精致糕点,眉目如霜:“春蒐将至,先拿宗非做个前菜吧。”

宗非任朝议郎,是宗太后亲哥哥的长子,晏端的表兄。

迟月垂眸,看着糕点上的精美花纹:“宗恪呢?”

“且再等等。”

【作者有话说】

我看好多人换季都感冒了,大家注意身体哦,么么。

第14章 做张做智

◎皎皎,我们许久没有亲热了……◎

宗非和宗恪都是晏端表兄,是晏端舅舅宗穆所出,二人一个是朝议郎,一个是朝散大夫,官职都不高。

当然,也不需要他们宗家有多大的官职,毕竟晏端靠的不是他们,而是荣家。

慈宁殿。

宗太后看向晏端,皱眉问:“什么也没有查出来?当真?”

晏端脸色阴沉:“那卢家人和范家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突然就跑到长安来报官。”

“一定是她做的。”宗太后扶额,她面色红润,丁点看不出是尚在病中的人:“只要做了就有痕迹,定能查出。”

“查不出来。”晏端一脸烦躁:“荣策先那档子事就是他自个儿做的,谁也不知道!也怪他自个儿嘴严!”

宗太后摇摇头:“事虽是他做的,但捅破这一切的人,是卞持盈,她才是罪魁祸首。”

“雁过留痕,风过留声。”她坚持道:“只要继续往下查,必定能查出真相来。”

查出来又怎样?即便他们知道是卞持盈做的又怎样?晏端有时对宗太后的执拗感到不耐烦和厌恶。

索性他垂下眼眸来,不说话了。

“不必查。”对面的荣屿青突然开口:“这不重要。”

母子二人当即看向他。

荣屿青面色沉寂:“春蒐将始,她必然会动手,咱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

晏端摆手:“我看未必,经荣策先一案后,她怕我们疑心,断然不敢再出手。”

宗太后也这样说。

荣屿青微哂:“那便不睬她。”

他看向晏端,眸珠黑黝黝的,幽深晦暗:“我听说,皇后有一位叔父,早年间分了家,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