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是因此讨厌我、责怪我,或者觉得我名声不好,”伊拉拉说,“也是情有可原,我完全理解。但请接受我的道歉,我可以与你们解释一切来龙去脉。”
两位班纳特小姐又是对视一眼。
最终是简打破了沉默。
“哪里会责怪你呀,伊拉拉。”班纳特家的大姐柔声说,“连你的兄长都接受了这件事,我们自然不好置喙。只要看你好好的,我和伊丽莎白也就放心了。”
伊拉拉猛然抬头:“真的吗?!”
呜呜,班纳特太太这是生了一位天使吗!
“你虽把内瑟菲尔德庄园搞得鸡飞狗跳,”伊丽莎白说,“但我和简又不住在那里,也没有麻烦到我们。只是没想到,你的兄长还为威克汉姆安排了工作,达西先生说他……”
话到最后,伊丽莎白猛然捂住嘴巴。
伊拉拉敏锐地抓住重点:“达西先生同你说的?”
伊丽莎白面露尴尬之色,秀丽的面孔顿时红了。
嗨呀,这是有戏啊!
临走之前给伊丽莎白写信,就是为了撮合原著中的这一对。伊丽莎白的朋友被达西先生的“敌人”拐跑了,那么二人就有了共同话题。因此拉近距离,岂不是顺理成章。
看伊丽莎白这幅模样,伊拉拉的小伎俩还真成了。
“达西先生居然与你聊起了乔治的事,”伊拉拉故作好奇问,“他都说了什么?”
伊丽莎白哪能听不出来她的揶揄之意?她可没忘记临走之前,伊拉拉还委婉地替达西先生说过好话。
当时的伊丽莎白还在嘴硬,坚持自己的偏见。但没有了《傲慢与偏见》原作中达西先生的出言贬低,伊丽莎白对达西先生的好感本就没有很低。
如今二人熟稔了,更是不同以往。
她嗔怪看了伊拉拉一眼,却还是认真回答了问题:“当时收到你的信,我第二天早上就去了内瑟菲尔德庄园,结果倒好,你居然和威克汉姆先生……”
一位淑女,实在是说不出朋友与男人私奔这话。
“我担心得要命,而宾利先生和德尔贝先生又急于寻找你、联络你的兄长,就只好由达西先生来同我解释情况,”她说,“我见他眉眼之间尽是担忧,发现达西先生原来并非初次见面那般傲慢。让你说对了,他看着冷淡,实则也是位认真负责的好人。”
伊拉拉扬起笑容。
见她笑容灿烂,像只得意洋洋的小猫,伊丽莎白又是轻哼一声,却没真的生气。
“这之后,我也能同达西先生好好聊上几句话了。我追问威克汉姆是个怎样的人,他才告诉我,他与威克汉姆早就相识,这家伙不仅游手好闲,还嗜赌如命!”伊丽莎白说着拧起眉心,“但我现在怀疑达西先生所言夸张了,否则,你的兄长怎么会为他介绍体面的工作?”
“嗯。”伊拉拉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所以你现在和达西先生是好朋友了。”
伊丽莎白脸上的红晕立刻扩散成绯()红。
她本就生得清丽灵动,这么一红脸,更是活生生的。真好看,可惜达西先生看不到,伊拉拉笑眯眯地想。
“那是不是还得感谢你,”伊丽莎白没好气道,“要不是你荒唐,我们还无法成为朋友呢。”
别说,这还真是伊拉拉故意写信给伊丽莎白的初衷。
而且没关系,很快就不止是“好朋友”这么简单啦!
现在二人都在伦敦,伊拉拉不介意见机行事,再为伊丽莎白和达西先生添一把火。
“所以你与威克汉姆先生……”简迟疑着,还是询问出口,“我看那个地址,可是在工厂区,若是威克汉姆有体面工作,怎会与工人住在一起?”
显然,班纳特姐妹还是担忧伊拉拉在伦敦的生活。
“请不用担心。”伊拉拉诚恳说,“我与乔治是在帮兄长做事。”
伊拉拉当然不会说实话——她就是为了好玩才和威克汉姆私奔的。
至于什么光辉学派,什么眼球吊坠,还有詹姆斯·莫里亚蒂不是普通会计这种事,更是不能拿出来同未婚小姐们讲。伊拉拉可不想吓坏自己的朋友们。
所以伊拉拉搬出了之前为格雷福斯准备的说辞,言简意赅地解释:威克汉姆为了门当户对,选择与伊拉拉共同协助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调查工人罢工的事件,而现在威克汉姆得到了格雷福斯的赏识,做了他的私人助理。
这一番叙述,叫两位班纳特小姐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们做好的心理准备,可也没想到,伊拉拉的叙述重心不是在自己的爱情和未来婚姻,而是认真地阐述起火柴厂女工的境遇。
尽管不如宾利、达西两家家底殷实,可班纳特家在朗博恩到底是地主。梅里顿的日子犹如田园诗歌,再穷困的农民也不至于吃不饱饭。
像什么罢工,什么夜校,什么火柴厂的工人被逼到绝路。这样的事情,对二位小姐来说闻所未闻。
连恐怖故事都不会写,工人们会因为火柴中毒,而导致死亡的!
“老天,”简吓得捂住嘴巴,“这工厂也太过分了。”
“既然火柴有毒,你岂不是也有危险?”伊丽莎白更是紧张,“伊拉拉,你不要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