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雷斯垂德猛然回神。
可是天大的好事啊!还得感谢歇洛克口中的“顾问小姐”呢,夜校好啊,对警察来说夜校不仅能容纳这几百人,还能保证不出现任何踩踏事件。
不管有没有歇洛克·福尔摩斯说的危险,今晚苏格兰场的工作压力将会直接减轻一半。
“你真是,”雷斯垂德指着歇洛克点了半天,而后扬起笑容,“你小子,未来三个月的烟钱我包了。”
只是,那名顾问小姐是谁?
警察的职业病让雷斯垂德犯起了嘀咕:尽管“她”帮了大忙,可在工人中名望如此高,甚至比看到警察还听话……这决计不是好事。
事后得再问问福尔摩斯。
雷斯垂德一面这么想,一面挥了挥手,带着几名警员挤进人群。
然而烟瘾越发大的歇洛克·福尔摩斯,却没有因此高兴。
他站在原地,眉头依旧深拧:“华生,你说一名穿黑风衣的人来问伊拉拉的下落,他长什么样子?”
“呃,没太看清,但说话慢吞吞的,”华生努力回忆着,“穿着打扮都很文雅,好像是个知识分子……好像还戴着眼镜。”
歇洛克·福尔摩斯的记忆中没有这个人。
说话温吞且戴眼镜的知识分子,若是见过,歇洛克一定会有印象。但他从未见过此人,所以……
“詹姆斯·莫里亚蒂。”歇洛克低语。
“什么?”
侦探的诉说淹没在混乱的人群之中,华生并没有听清。
但只能是他了。
伊拉拉在伦敦认识的人不多,符合知识分子特征的,只可能是歇洛克不曾谋面的詹姆斯·莫里亚蒂。
但他为什么要在这里追问伊拉拉的下落?明明是莫里亚蒂将眼球吊坠交给伊拉拉的,他知道她的动向……不对。
歇洛克猛然回过神来。
詹姆斯·莫里亚蒂不应该知道,在今夜之前,谁也不知道格雷福斯的地下祭坛就在火柴厂附近。
这家伙是跟踪来的!
“该死!”歇洛克咒骂一句,当即迈开长腿,“华生,快走。”
“去哪?”
“地下祭坛!”
“福尔摩斯,你等……”
人群立刻将华生与先行一步的福尔摩斯分割开来,医生拄着拐杖,深吸一口气:他只恨自己的腿伤还没好,跑不了这么快。
他只能紧紧锁定着越走越远的歇洛克,同时慢慢挤开人群前行。
眼见着胜利近在眼前,华生已经踱步至街口时——
“先生?先生,你是华生医生吗?”
一道柔美的声线喊住了华生。他扭过头,就看到小邦妮带着一名衣着体面的年轻小姐走到自己面前。
对方提着一盏煤油灯,年轻小姐将灯举了起来。
“工人们都说顾问小姐要你传话,她在哪里?”
昏黄灯光映照出一张柔美却坚定的脸蛋。
触及到陌生小姐的面容,华生当即愣在原地。那一刻,他只觉得心脏都为之停止跳动了。
“你……你是谁?”华生喃喃问。
“抱歉,”对方露出歉意,“我是玛丽·摩斯坦,被哈德利女士邀请到现场,协助她维持秩序的志愿者。”
“玛丽·摩斯坦……”
“华生医生?”
华生猛然回神。
爱神降临,也是当下的情况要紧!华生医生向后一瞥,眼见着歇洛克·福尔摩斯的身影就要消失了。他肯定是想到了什么,要是晚一步,伊拉拉出事就麻烦了。
“摩斯坦小姐,我会在事情结束后亲自为你解释,”华生医生赶忙说,“但现在,我与我的朋友有更紧急的情况要处理,请原谅我。”
…………
……
更紧急的情况,就在伊拉拉眼前。
她飞快地检查了一遍“定时炸弹”的外观,断定金属笼子外的锁与内部构造毫不相干。伊拉拉这才稍稍放下心,取下头顶发簪。
妈妈曾经说过,伊拉拉的开锁技术比歇洛克还强。这倒是真的。
精致的锁头看似复杂,但原理与三簧锁没什么两样,找到弹片的关系后,伊拉拉轻而易举将其撬开。
但金属笼子里面的东西就……
伊拉拉还没来得及上愁,圆形房间之外的长廊,骤然响起了淡淡脚步声。
有人来了。她心中一突。
难道是格雷福斯的人追了过来?应该没这么快吧!伦敦的地下水道四通八达,又并非直线,想从外面绕进来可要花费好长一段时间。
不管怎么说,伊拉拉得占据先机。
她暂时放下手中的笼子,躲到了房间入口的边沿。
脚步声越发近了,是皮鞋,十有八九是男人。声音很轻,不是大体重,她能对付得了。
一步、两步、三步。
当对方的声音近到能感受到靠近的风动时,伊拉拉举起手臂,拳头犹如弹簧般朝着入口飞了出去。
一记漂亮的右直拳!
伊拉拉对自己的格斗技术也有自信,她的突袭很成功,对方始料未及,一拳正中侧脸!
瘦削的男人被撂倒在地,伊拉拉欺身而上,撩起裙摆跨站在对方面前,弯腰又是举起右拳——
“等等,伊拉拉!”
清朗却带着喘息的声音让伊拉拉的动作蓦然停下。
地下太黑了,这里又没有光辉学派那阵仗夸张的火光。伊拉拉的右手松开,改为抓住对方的衣襟,将其从地上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