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买卖妇女儿童仍然是严重违法的。
近年通过的《刑法修正案》,将合法()性()年龄从13岁提升到了16岁,肯尼斯的摊子不止涉嫌买卖儿童,还涉及到了强迫卖()淫。
只要拿到切实证据,米尔沃顿可当不了肯尼斯的保护伞——伊拉拉背后还有迈克罗夫特呢。
“先玩两局,”伊拉拉叮嘱,“我看看情况,你可得听好了。”
“不投大钱,没关系的。”莫里亚蒂闻声道。
他的耳朵确实够灵。
每次庄家变动骰子,莫里亚蒂都能第一时间听到。教授贴在伊拉拉的耳畔诉说原理,并告诫她不要回回都赢,以免引起庄家警惕。
而且,伊拉拉也没什么赌瘾。
尤其是在知道赌局是庄家的陷阱之后,不涉及任何计算和心理博弈,赌大小变得索然无味。她装作模样赢了几局、又输了几局,手头不过多了几个小额硬币。
但伊拉拉却注意到了庄家今日的目标。
“北边。”
莫里亚蒂看不清远处,只能由伊拉拉口头诉说,“输红了眼。”
坐在北边的中年男人,看起来也是工人打扮,四十五岁的样子。显然他已经赌到上头,紧握着手中仅剩的钱款,发红的眼眶死死盯紧骰子。
莫里亚蒂追问:“输了几局?”
伊拉拉:“连输五局了。”
她的话音落地,庄家开笼,那名中年工人发出一声懊丧地咆哮,又输了。
“下把会让他赢的。”莫里亚蒂说,“不然鱼不会上钩。”
他低声与伊拉拉解释,而庄家却是停下了骰子。
油头粉面的摇骰人连连摆手,他用下巴点了点中年工人的方向:“拉金,别赌了!见好就收,都输了几把?过会儿裤子都赔给我,你怎么向老婆交代。”
看起来,叫拉金的工人还是赌场常客。
“我和她有什么交代的?这是我的钱!”
拉金大手一挥,咬牙切齿催促:“快开。”
庄家故作无奈,一声叹息,重新将骰子装进笼子里。
摇骰子、停下,倒扣着骰笼,拉金想也不想,把余下的钱丢在了“小”一栏上。
耳畔再洗响起莫里亚蒂近乎温柔的声音:“换了骰子,灌铅的骰子会固定在1上,这次是小。”
拉金是常客,他几局赌下来,赌大的少、赌小的多。庄家看两眼就摸清了习惯,想要他输或者赢都是十几秒就能决定的事。
骰笼开启,桌边或欢呼,或咒骂。
“好,好!!”
老拉金激动地直拍桌子,“你看,我就知道我运气不会这么差。我的钱,快点!”
他说话时唾沫星子都喷到了桌面,脸上的笑容可谓狰狞。
环视四周,赌徒的模样都是大差不离:模样癫狂、神智全无,像是畜生般沉溺在这刹那输赢的肾上腺素。老拉金疯狂往自己怀里揽钱——这次投“小”的人少,庄家分过来的筹码中不乏纸钞。
他用了一两个先令,就换了数十英镑。
这笔钱够底层工人一家吃喝半年了。
怪不得都说,一旦沾了大赌就很难回头,赌瘾和毒()瘾也没什么两样。
十几秒赚这么多,体会过这种滋味,谁又会回到工作十几个小时只拿不到一先令的日子?
伊拉拉冷眼看着老拉金心满意足地怀抱着纸钞和硬币,虽然她不了解赌场,但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该收网了。”她说。
话音落地,摇骰人没急着开下一把,而是一本正经地掏出怀表。
“换班了,”他故作轻松,“今天到这里,去别桌玩吧。”
“别啊!”
老拉金第一个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我好不容赢了一局!”
摇骰人反而善解人意道:“拿钱回家不行么?我可是熬了一整晚了!”
老拉金:“还能赚更多,还能赚更多!最后一把,再来最后一把!”
他一呼喊,周围的赌徒纷纷应和。
一时间,桌边乱成一团。不少激动的赌鬼干脆是堵住了摇骰人的去路,不让庄家离开。
但摇骰人并不慌乱,显然他已经见惯了这般场面。
“行,老规矩,最后一局,”他不得已重新拿起骰笼,“别给我惹麻烦,否则叫来打手,你们一个也没好果子吃。”
“快来吧!”拉金狂热开口。
骰子再次滚入骰笼,被庄家举起。
六枚骰子在笼子里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伊拉拉的视线不在桌面,而一个又一个赌徒看过去。
不同的肤色,不同的衣着,却有着同样疯狂又痴迷的专注表情。
说来可笑,塞缪尔·格雷福斯的光辉学派组织的有模有样,他花费几十年才拥有了一批狂信徒。而在这逼仄恶臭的环境里,几个骰子的作用堪比那玄乎其玄的神明。
骰笼放在桌面,摇骰人看向四周。
“老样子,该收手的收手,天都亮了,赌完就回家。”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似乎还试图做个好心人,“有时间干什么不好?最后一局,之后谁求我也没用了。放筹码吧。”
重点不在于劝诫,而在于强调这是最后。
摇骰人吩咐过后,桌边的人不仅没有冷静,反而变得更为疯癫。
输了一晚上的、略有余裕的,不管之前“战况”如何,纷纷是掏光口袋中最后一个字。
情绪是会感染的,当所有人都如此时,煽动力会变得分外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