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话,肯尼斯不会亲自出面。”海伦娜坚持。
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
如果是珍妮,肯尼斯顶多再派几名打手,未必会亲自出动。但换做是搞的他手下鸡飞狗跳的海伦娜就未必了。
“福尔摩斯小姐,”海伦娜昂起头,目光冷静,“我迟早是要面对的,我要成为和你一样的人!”
这句话的分量,无异于火柴厂的工人将希望寄托在伊拉拉身上。
一名年幼的女孩,说要成为顾问小姐这样的人呢!
伊拉拉心中说不出的感慨。
“既然如此,就得好好计划才行,”她莞尔道,“也请你们放心,我会确保海伦娜的安全。”
眼下重要的还是妥当安排爱玛等人。
她协助摩斯坦小姐,为仓皇出逃的姑娘包扎伤口。而后哈德利女士腾出了一间空教室,请热心工人搬来了被褥。她们可以在夜校暂时住下,哈德利女士还许诺,若是能帮忙打扫卫生、清理杂物,还会有微薄的报酬。
最后再将珍妮和临时露面的海伦娜送回去,如此忙碌到天刚蒙蒙亮。
伊拉拉见事情差不多了,才放下心,从夜校回到皮博迪住宅区。
她一夜未归,公寓管理人早就见怪不怪。
“早上好,福尔摩斯小姐!”
管理人主动向她打招呼,并将信件送上,“刚好,有你的信,真奇怪。”
伊拉拉接过信件,敏锐抬头:“碰到什么意外了吗?”
“没什么,就是今天换了个邮差,说是之前那位身体不适,请了半天假,”管理人一副闲聊口吻,“看他人高马大,还能生病呢。”
邮差生病了?伊拉拉拿着信封的手微顿。
她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伊拉拉翻转手腕,才注意到这个信封没有任何落款。
“……明天他复工,请你向我致以问候。”伊拉拉嘴上依旧是无所谓的姿态,心却微微紧绷。
管理人应下之后,伊拉拉上楼。
步入公寓、关上房门,她郑重拆开信封。
邮差是莫里亚蒂的人,他不止是负责送信,估计还是白教堂街区附近的线人。突然缺席,肯定有突然情况。
而伊拉拉手中的信件则证明了这点。
信封没有落款,甚至没有贴邮票。它是被人专门送过来的,压根没经过邮局。信件纸张和墨水均出产自伦敦本地,从任何细节都看不出破绽和线索。
“尊敬的顾问小姐,
早听闻过你的事迹,支持工人罢工、捣毁塞缪尔·格雷福斯耗尽心血十余年经营的邪()教,如此无私又惊险的行动,让我心生佩服。
我一直心存结交之意,假设与你这般的人物成为朋友,将会是我莫大的荣幸。可惜的是,你的兄长将你保护的很好,我迟迟找不到机会。
现在,你的义举与我的经营产生纠葛,虽则有所遗憾,但也给了我机会。
谎言与轨迹之神,也是举起反叛炬盘的火神,如此象征意义的吊坠落在你手中,比落在格雷福斯手中要合适的多。
只是,吊坠的持有者也该见见面了,不是吗?
三天后的晚上八点,汉思普斯特德区,阿普尔多尔别墅。
在我的住处,我与莫里亚蒂教授会一同等待你的到来。
你的朋友,查尔斯·奥古斯塔斯·米尔沃顿。”
伊拉拉阅读完信件,重新折上这带着几分挑衅的信件。
好啊,眼见着要将米尔沃顿一条胳膊卸下来的前夕,真正的罪魁祸首、肯尼斯背后的大金主,终于从自己的老巢中露出头。
第93章 “恶人”会晤。
三天后, 伊拉拉走出公寓。
她本想拦辆马车赴约,却没料到一出皮博迪住宅区,街边就停着一辆崭新的豪华马车。
不论从马匹还是车厢材质,昂贵的用料和奢侈装饰都不属于白教堂区。而车夫早就在车边等候多时了。
“福尔摩斯小姐, ”上了年纪的车夫礼貌拦住伊拉拉的去路, “米尔沃顿先生要求我将你送到阿普尔多尔别墅, 他命令我转告,说请你放心, 关于你今夜的去向,已经通知了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先生。”
伊拉拉:“……”
一句话点明了, 米尔沃顿不止掌握了福尔摩斯兄妹的线索,甚至能将线报直接送到迈克罗夫特的办公桌上。
还没见面, 就给下马威?
伊拉拉勾了勾嘴角:“麻烦你。”
免费的马车, 不坐白不坐。伊拉拉不为难普通人,她拎起手中沉甸甸的黑伞,抬起长腿直接上了车。马车一路离开伦敦市区,前往汉思普斯特德区。
越往外走, 周围的环境越发干净亮堂, 工厂和逼仄的街道被绿意盎然的画面和漂亮的别墅取代。米尔沃顿的阿普尔多尔别墅坐落在该区郊野, 是一座标准的古典风格大庄园。马车缓缓停在了庄园前院,伊拉拉下车, 自行走到门前。
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 富丽堂皇的大厅展现在视野之中。
借着亮堂的灯光看清开门人,伊拉拉身形微顿。
是阿加莎。
她未来的小秘书、现在还是米尔沃顿女仆的姑娘,飞快地扫了伊拉拉一眼。
“夜安,福尔摩斯小姐。”阿加莎温柔地开口,“米尔沃顿先生正在会客厅等待你, 请允许我为你带路。”
说完,她在背对着其他佣人的位置,飞快同伊拉拉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