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亲手宰了她,你以为我会怕她?”
肯尼斯推搡着海伦娜,又把她推到地上。
而后男人的手伸向腰后,拔()出手枪。
“就知道你不会放过今天,那婊()子护你一时,还能保护你一辈子?”肯尼斯一边说着,一边拉动枪栓,子弹“咔嚓”上膛。
当意识到肯尼斯口中的脏词指的是顾问小姐时,海伦娜暴怒地尖叫出声。
但很快,她后面的反抗和言辞,统统被黑洞洞地枪口堵在喉咙里。
“叫啊。”
肯尼斯蹲下()身,侮辱性地将枪口怼到海伦娜的脸上,“继续大喊大叫,看那个婊()子能不能过来救你。”
海伦娜把牙根咬到咯吱咯吱作响。
母亲死时,肯尼斯也是这幅神情。
没有任何意外,没有任何曲折。仅仅是母亲带着海伦娜过不下去了——在那天之前,海伦娜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一名父亲。
从她有记忆起,家中就只有母亲。
她为人洗衣服、缝补衣物,勉强维持母女二人过活。实在是拮据的时候,母亲还会上街去捡垃圾,但她从来不让海伦娜一起前去,说是如此丢脸面和尊严的活,她一个人做就够了。
日子本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往下过。
直至半年之前,海伦娜一场重病,险些没能支撑下去。
高烧到浑浑噩噩的海伦娜,不知道母亲从哪里拿来的钱,在某个夜晚请来了医生。
对症下药,她康复的很快。从那之后,母亲脸上的笑容就变多了。
她说,是海伦娜的父亲给了钱,要与海伦娜相认。
原来自己有父亲,海伦娜晕晕乎乎地想。
与父亲相认后,就不用和母亲一起受冻挨饿了吧?海伦娜也是如此心怀期待过,直至亲眼见到了肯尼斯。
她没想到迎来的是一生的噩梦。
没有任何缘由,也没有任何曲折。肯尼斯将母亲活活打死,仅仅是因为她上门要钱时,这凶神恶煞的魔鬼刚刚被米尔沃顿训斥,心情很是不好。
他一边动手,一边辱骂海伦娜的母亲,说都是把钱给了她后带来了霉运,一切都是母亲的错。
推搡之间,母亲没能站稳,直接摔到了肯尼斯书房的摆件上。
海伦娜亲眼看着母亲没了气息。
肯尼斯甚至都没有想过请医生来急救,他只是吩咐人将母亲的遗体拖了出去,并将海伦娜赶出他的办公室。
年幼的女孩在离开之前,趁乱偷走了那个沾血的摆件和地毯。
海伦娜仍然记得母亲的双眼失去光亮的场景,临终前她死死盯着自己的女儿,试图说些什么,但死神先一步赶到。
和阿黛尔把海伦娜藏起来、要她躲在垃圾堆里,自己却被该死的杀手割喉时一模一样。
冰冷冷的枪口贴在海伦娜的皮肤上。
两双眼睛在女孩的脑海中重合,这几日来东躲西藏的愤怒和委屈,在此时此刻化为实质。
她太生气了。
气自己无能为力、气自己如此弱小。连协助顾问小姐,也只能当个可怜巴巴的诱饵。
而仇人近在眼前。
“畜生,我要杀了你!”
瘦弱的小女孩在极端愤怒之下,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肯尼斯的枪口,恶狠狠扑了过去。
她死死抓住生父的肩头,指甲嵌进肯尼斯的皮肉,照着他的耳朵张口就咬。
一声凄厉惨叫伴随着皮肉绽开的声响落地。
血液自肯尼斯的脸侧喷洒出来,飞溅到海伦娜的脸上,更是落在教堂的地板。
女孩犹如愤怒的幼兽,猝不及防露出獠牙,直接将肯尼斯的耳朵撕了下来!
她被肯尼斯甩开,再次重重倒地,嘴里还叼着刚刚扯下来的耳朵。
被硬生生扯断耳骨,肯尼斯痛到不住在地上打滚,他拿枪颤颤巍巍指着海伦娜,被反应慢一步的手下拉开。
肯尼斯嘴里哭嚎着脏话:“他*的小杂种,我剁了你!!杀了她,给我杀了她喂狗!”
海伦娜当着所有人的面吐出肯尼斯的耳朵。
“吃下去我都嫌脏,老东西,我死后也会变成厉鬼找你索命的!”
几名打手冲过来按住还要上前的海伦娜,冰冷冷的枪口对准了她的后脑。然而就在血案即将发生之前,一道清朗声线划破这教堂里的喧嚣。
“都住手!”
教堂紧锁的正门被豁然推开,所有人都因突如其来的警告顿住身形。
海伦娜挣扎着转过头,只看到一袭修长神父长袍伫立在门前。他背着月光,看不清面孔,却能听出神父声音里的无所畏惧和愤怒。
“这是教堂,”他斥责道,“你们是要在上帝面前杀人吗?!”
…………
……
同一时间,距离天主教堂不过十几分钟路程开外的白教堂区。
伊拉拉拎着煤油灯,一个一个门牌号看过去——皇家造币街34号,罗斯玛丽巷。
她终于停了下来,按了按帽檐:“就是这里。”
身后的南希往门牌号一瞥,登时蹙眉。
“你到爱尔兰人的地盘来干什么,”她压低声音,“招惹帮派还不够,还招惹他们?海伦娜还在天主教堂!”
伊拉拉侧过头:“街头小偷什么时候这么热心,关心起别人死活了?”
南希冷哼一声,却掩饰不住眉眼之中的担忧之色。
“莫里亚蒂在,你放心,”她说,“再说了,莫兰和赛克斯也盯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