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昨夜你找到套话的机会,就什么都懂了,”艾琳不客气说,“小姑娘别打探我的私人生活。”
然而伊拉拉可不是猜测!
她干脆开口:“家具是新的,刚刚置办齐全,但墙纸贴的很是敷衍,边缝没处理好。而且,你买了花瓶,却空放着。”
这么漂亮的花瓶摆在客厅,其中却没有鲜花,着实显眼。
“像你这样美丽的女士,该是很有生活情趣才是,可你的宅邸却没什么绿植,”伊拉拉将自己看到的全部说了出来,“只能证明你是匆忙搬进来的,艾德勒女士。
“来到伦敦不在你的计划之中吧,而且你住进来有几日,还没适应这里的生活,连哪里去买鲜花都不知道。这可不符合一位精明女士的规划,再联系你昨夜对威廉大公的抱怨,要么是你们吵了架,要么是你察觉到了什么,让你们的感情产生危机。”
甚至女仆贝拉也是一口中欧口音,艾琳·艾德勒女士在伦敦人生地不熟。
伊拉拉扬起笑容:“需要我推荐花店吗?”
艾琳依旧纹丝不动:“很需要,谢谢你。”
但关于合作的事情,她仍然只字不提。
连第二枚眼球吊坠的下落,也不能让她心动吗?伊拉拉有些苦恼了。
她情不自禁转向歇洛克,兄长自从坐下来后,还没怎么说过话呢。
歇洛克当然感受得到妹妹的目光。
他并不着急,神情依旧冷锐,只是见艾琳不打算继续开口,才打破沉默。
“恕我一问,艾德勒女士,”歇洛克问,“你有自保的手段吗?”
“当然,要不然我也不会坐在这里与你们讲话。”艾琳回答。
“我是问,若你的情人威廉大公、未来的波西米亚国王发难,你是否拥有应对的手段?”
“什——”
艾琳的眼底闪过警醒之色:“你什么意思,福尔摩斯先生。”
一言轻而易举让艾琳·艾德勒紧绷心神。
反倒是歇洛克做出了放松姿态,端起女仆贝拉倒的热茶。
“我虽对中欧的贵族族谱不感兴趣,但若是恶补,一夜足够,”歇洛克娓娓道来,“威廉大公年轻有为、一表人才,与你确实相配。只是他并非简单的贵族,将来还会成为国王,而你的出身对他来说略显卑微。”
艾琳冷哼一声:“不用你说,我本也没打算和威廉结婚。”
歇洛克:“做情人固然潇洒,但倘若对方的妻子不愿意,就不合适了。”
他晃了晃茶杯,语气依然平静,“我查阅了史书,波西米亚王国历来有与他国联姻的传统。而中、北欧各国当中,唯独斯堪的纳维亚王国的二公主与威廉大公年龄相当。可惜的是,这位公主生性敏感善妒、还有洁癖。若最终她与威廉大公联姻,那么女士你与大公的过往则——”
每多说一句,艾琳的表情就僵硬几分。
到了最后,歇洛克干脆不说了,也是不急不缓品起茶来。
待到艾琳·艾德勒不自在地挪了挪身躯,他才觉得差不多,放下茶杯。
“联系到刚刚伊拉拉推断你匆忙离开欧洲,”歇洛克“善解人意”地建议,“希望你现在拥有能让威廉大公忌惮的底牌。”
艾琳的视线变得极其锐利。
她看了看歇洛克,又看了看伊拉拉,很不客气道:“好呀,你们兄妹二人,是事先商量好有备而来。”
那倒没有!
伊拉拉知道这些,是因为她看过《波西米亚丑闻》原著。她可没想到兄长居然能一夜之间把中欧贵族族谱查得一清二楚——怪不得送艾琳·艾德勒女士回来后,他就不声不吭地转身离开,直到天亮才又折返呢。
“但我不信你,”艾琳不客气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虚张声势?威廉确实拿到了内部消息,传闻他即将继承王位。但至于什么联姻、什么公主,八字都没一撇,他又怎么会害我?”
所以现在,《波西米亚丑闻》还没发生呢!
仅是看族谱,歇洛克·福尔摩斯就推断出了未来的事情。饶是从小就见识兄长的才智、也读过《福尔摩斯探案集》原著,伊拉拉也不禁惊讶。
还是得积累足够多的经验才行!伊拉拉就完全没想过查族谱。
亲哥到底是亲哥呀,她心服口服。
“如果拿出来证据呢?”伊拉拉提议,“艾德勒女士,若是威廉大公真的——”
“没什么可说的。”
艾琳冷酷地打断了伊拉拉的话:“他若不讲过去的情谊,我也不会客气。那就如你愿啦,我亲爱的伊拉拉,只要你与福尔摩斯先生能拿出证据,我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部事情,统统告诉你们。”
等的就是这句话!
在艾琳·艾德勒自报家门起,伊拉拉就在期待她松口了。
原作中能立刻走出上一段关系、果断追寻新人生,甚至还把堂堂歇洛克·福尔摩斯摆了一道的女士,怎能想不通其中关键呢?
她爱威廉大公,所以哪怕知晓二人没有未来,也想为其做点什么,好叫他记住这份曾经美好的经历。
这只能证明艾德勒女士拥有一颗诚挚的心,坦荡又热烈地珍视她爱的人。
但她不傻。
若是这份真心被人践踏,那么不要也罢。
而《波西米亚丑闻》里,威廉大公确实背叛了艾德勒女士,并用很是戒备的坏心揣度她。
如此艾琳·艾德勒,也就没有继续协助威廉大公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