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惹首席刺客(33)
众人朝土地庙走去,老妪站在门内,远远瞧见来了黑压压一群人,嘴里不住念叨着“土地婆婆保佑!”生怕又扰了神明安静。不过,老妪的担忧是多余的,因为这群以言笑和景曦为首的人,绕道去了土地庙后头。
“枯井到了,”邓屋壮汉道,“你说的证据在哪里?”
言笑抬手一指,道:“就在井里面。”
“来人。”满换吩咐道,“开井。”
赵麻子和独眼虫借来村民的菜耙子,缠上麻绳,做成简易的打捞工具,捞出了灌在井里的杂草与树枝。
随着井里的杂草与树枝不断减少,一股腥臭的气味越来越浓重,渐渐的,腥臭转变为腐臭,是尸体腐烂的气味,呛鼻、令人作呕。
“呕!”赵麻子实在忍不住,扔下耙子,跑到一旁吐了起来。
“呕!呕!呕!”独眼虫稍微好一些,一边干呕,一边还坚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忍无可忍,扔下耙子也跑了。
满换早已远远躲到一旁,低声埋怨赵麻子和独眼虫办事不力。
景曦撸起衣袖,捡起耙子,接着打捞井里的东西。捞着捞着,就有一具尸体被拉了上来。
邓屋壮汉结结巴巴道:“死——,死人。”
叶相思搭手景曦将尸体拖出井口,平放在空地上。
“怎么又有一具尸体?”满换捂着口鼻,远远问道,“死者是谁?”
“此人便是南蜀县衙的通缉要犯,”言笑道,“劫道贼子的匪首。”
“他怎么会死在这里?”满换道,“谁杀了他?”
景曦问叶相思:“他是怎么死的?”
“死者身上有多处刀伤,从伤口形状判断,应该是有两把凶器。”叶相思道,“致命伤在胸口部位,凶器刺穿了心脏,直接要了他的命。”
景曦道:“他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左耳缺了耳垂,”叶相思查验死者左耳,“从伤口愈合程度来看,此乃旧伤。”
景曦追问:“能看出多旧吗?”
“我不是神仙,给不了你确切的死亡时间。”叶相思道,“不过,根据我的经验来看,伤口起码有五年之久。”
“劫道贼子的匪首正是缺了左耳耳垂。”满换走近两步,捂着口鼻道,“此人定是匪首无疑。”
景曦向言笑问道:“难道他也是邓卫民杀死的?”
“死者身上有两种不同凶器造成的伤口,”言笑问叶相思,“叶神医是否有办法验出伤口的形成时间?”
“我不是神仙。”叶相思气呼呼地强调一遍,然后蹲下身子,检验尸体各处伤口,没过多久,她便起身道,“两种凶器形成的伤口都是新伤,在死亡前后不久形成,愈合程度几乎相同,乃同时受袭所成。”
“杀死匪首的是两个人?”景曦略一沉吟,“难不成是邓卫民和邓利民合谋杀死了他?”
“没错。我想一定是那天,官差拿着画像在村里四处打探,他们认出了匪首,并且恰好知晓匪首的藏身地。”言笑道,“为了谋夺匪首的赃物,他们当晚合谋杀了匪首,而后盗走了匪首抢来的金银珠宝,藏在土地庙的土地婆婆像后面。昏暗中行事多有不便,而化宝盆就放在土地婆婆像前,藏宝人稍有不慎便会踩到化宝盆,将其打翻。这也就是最近老是有人夜闯土地庙,并且打翻化宝盆的原因。”
满换道:“可邓卫民为什么要杀邓利民呢?”
“人为财死。”言笑道,“据嬷嬷所说,土地庙近期一共发生了三次夜闯事件。第一次夜闯,是在邓卫民和邓利民杀了匪首之后,来土地庙藏赃物。第二次夜闯,则是两人中的一人起了贪念,企图背着另一人独吞赃物,于是趁夜取走了赃物。不料,另一人在昨夜同样起了独吞的念头,在他发现自己迟来一步之后,自然会怒不可遏地找独吞者算账。于是,两人在枯井边发生了争执,邓卫民杀死了邓利民。凶器应该是匪首抢走的银砖,所以凶手带走了凶器。”
“一切都还只是你的推论,”满换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你是一点都不能自己去搜找证据吗?”言笑道,“我说得不够清楚吗?不是邓卫民就是邓利民盗走了赃物,去搜他们的宅子,搜出赃物,不就真相大白了吗?非要我把赃物也给你找出来才满意吗?”
“你——”满换气得面红耳赤,不过没有当场发作,而是一甩衣袖,吩咐道,“来人啊!分两队人马,一队搜邓卫民家,一队搜邓利民家。”
赵麻子和独眼虫领了差使,各自带了一队人马,分两家奔去。不多久,赵麻子空手而归。紧接着,独眼虫兴冲冲地跑回来,手里拿着个重重的包裹,拆开一看,里面除了价值不菲的金饰珠宝之外,还有三块沉甸甸的银砖。
景曦、叶相思和满换各自拿了块银砖,细细观察。
“快看!”叶相思道,“凹槽里面有血迹。”
满换道:“这块也有。”
景曦道:“我的也有。”
“我看看。”叶相思接过另外两块银砖,凑到鼻前嗅了嗅,点头道,“确实是血迹。”
满换问独眼虫:“在哪里搜到的?”
独眼虫道:“邓卫民家的床底下。”
“果然是他。”满换道,“邓卫民醒了吗?”
赵麻子道:“还没有。”
“不管了。”满换道,“上了枷,把人抬回衙门。”
赵麻子和独眼虫又退了下去。
证据确凿,邓屋人也无话可说,只能眼睁睁看着官差抓走邓卫民,而林洁洗清了嫌疑。
在回相思医庐的路上,景曦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把尸体藏在枯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