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此山中(88)+番外
“不知她,长什么样子?”
临江仙认真回答,一五一十地告予:“长得与你六分像,尤其是眉眼,颇有你的神韵,我初见她时,一眼就认出是你的孩子……”
易惊心娇嗔临江仙一句:“是我们的孩子。”
这可是叫临江仙彻底怔愣在原地。
见临江仙反常的模样,易惊心觉出了几分不对,脸色逐渐冷下来,多了认真的神色。
“你有事瞒我?”
临江仙当即闭了口,不住地疑惑,易惊心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
她闭口不谈的样子,让易惊心愈发确认有什么事在瞒。
“为何不说话?”
临江仙摇摇头,“惊心,帮我把云深叫来罢。”
临江仙对易惊心失忆一事并不知晓,当苍云深将诓骗易惊心的事告诉她时,临江仙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怪不得惊心对我那么热切……原是你捣的鬼。”
苍云深反道:“你不也挺享受的么。”
临江仙默默红了耳朵,不置可否。
“惊心刚问了我平秋小丫头的事,她误以为平秋是我和她的孩子。”
苍云深笑得露出两颗白牙,“恭喜你,无痛当娘。”
临江仙气不打一处来,想在苍云深头上锤两下,可如今她也没得力气。
“现下该怎么办?”临江仙问苍云深。
苍云深沉思半顷,道:“我看她么,也是对你有意,不然为何对我说的深信不疑,这世道两个女子相爱很是罕见,她竟轻易信了,你不觉得怪异吗?”
临江仙没有言语,苍云深又说:“这样不也挺好的吗?你会对她好,她也不讨厌你,说不定骗着骗着,就成真了。”
“她若是想起来了……”
苍云深一语堵住她:“到时一拍两散还是继续下去,看她的态度不就好了。现下这些福分,你先受着。”
临江仙憋了半天,只说:“她知道了,必定不会再理我了……”
平时那么精明的灵云派掌门人,遇上易惊心后,就跟个傻子似的。
“那你便告诉她,我这就叫她进来,你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你只是她的追求者,连情人都算不上。”
临江仙竟是犹豫了。
一旦尝到了易惊心对她的好,她就别的事情什么都不在乎了。
可是……可是……
临江仙一连向自己说了两个“可是”,到头来也没做下决定。
苍云深想走了,临江仙又叫住她。
“云深,你什么时候回玄清门?还留在这儿吗?”
苍云深笑她转移话题,顺着说:“玄清门不着急回去,你们两个还需要我在旁帮衬,我会在灵云派多留些时日。”
“麻烦你了,云深。”
“没有的事。”
苍云深从卧房出来,易惊心正在院里坐着,看着天边的几朵云,没有风吹,一动不动地停在原地。
“师姐,进去吧。”
易惊心反应过来,向苍云深微微颔首,快步进了卧房。
苍云深坐到易惊心刚刚坐着的地方,用同一个姿势望向天边。
这时忽然起风了,那几朵云缓慢地移动起来。
苍云深望得出神。
不知易平秋在干什么。
那日苍云深叫易平秋搬回后山,只说了三句话。
第一句:“你师父已然出关,我也不必再留你在我处了。”
第二句:“明日起我要闭门修炼,你回后山吧。”
第三句:“莫要懈怠修炼,稳扎稳打,争取早日金丹。”
事后苍云深一拂袖,毫不留恋地转身回房,门窗顷刻紧闭,整个山头都被苍云深用法术罩住。
易平秋被屏障赶到了院外,她只身一人带着剑,在院外停留好一会儿,之后才晃晃悠悠下山,时不时地回头看看,每次回头都带着期冀,可惜每次都以失望告终。
到了山脚,便没有了崎岖的山梯,在这路上易平秋遇见了不少外门弟子。
易平秋从他们口中得知了阿云和阿灿的近况,几番寒暄下来,与他们算是道别。
弱水等没人时问她:“平秋,为何不御剑飞行?”
门内路程遥远,从这儿去后山不知要走多久,不如御剑飞行来得快。
可偏生地,易平秋选择了走着回后山。
没有回答弱水的问题,易平秋走出一段路,忽地又回身望向苍云深的山头。
山峰高耸,从山脚看上去,已然看不见山上的人烟景象。
像是在回答弱水的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易平秋道:“走得慢些,留得就久些……”
翻过小山头,后山近在眼前。
河流的声响再次回到了易平秋的耳边,易平秋站在后山不远处的山坡上,对眼下的后山景象一阵又一阵的恍惚。
她开始想念苍云深的山头了。
许久没回后山,家具都落了灰,易平秋去后院田地瞧了瞧,无人打理的灵草竟疯也似地生长,枝繁叶茂。
水车还在哗哗地转,易平秋至今不知道这水车是如何修好的。
易平秋花了半天时间将屋里屋外收拾妥当,从苍云深那里回来后,她带了许多丹药、秘籍和符箓,通通放在储物戒里。
休息的空档,她将东西都放在了书房。
后山邻水,对于养好伤的易平秋来说,水系天灵根在这处住得很舒适。
没了苍云深在旁唠叨训诫,易平秋耳边常觉空旷。
门里和她交好的,除了苍云深便是盛淮竹,而如今盛淮竹下山历练去了,她在这后山里,可谓是寂寞。
易平秋还是如在苍云深山头上时一般,雷打不动地早睡早起、勤加修炼,三餐也按时吃着,打坐也定时定点,不过心口那处,总觉得是缺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