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遇疯批(118)+番外
外间大雪纷飞,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花。
“循齐,我想去看看雪。”颜执安抿了口茶水。
循齐回应:“好,我们去看雪。”
雪入廊下,斜斜而入,洒了一层白色的花瓣。
两人至院子,颜执安伸手,大片的雪花落入掌心中,一片冰凉。她笑了,与循齐说:“我也曾十分喜欢下雪。”
“我不喜欢下雪,因为下雪就会冷,那间竹屋无法抵御风雪。”循齐蹲下来,望着她苍白的面容,“可如今,我也喜欢雪了。”
你若喜欢,我便喜欢。
颜执安轻笑,面上凝着病弱,如同精致的瓷娃娃,她伸手,触碰到循齐的脸颊,“循齐,要过年了,过年你便十六岁了。你喜欢谁,想嫁谁家郎君,我还可以给你去办。”
“我……”循齐鼻尖酸涩*,我喜欢你。
她摇首,道:“我没有喜欢的人,十六罢了,疯子说我朝人喜欢与不爱的人成亲,然后用一辈子去感怀曾经的挚爱,是这样吗?”
风雪落满怀,裹着两人。
颜执安思索,“好像是这么回事。”陛下当年与明帝定亲,但不爱明帝,为家族成为皇后。
她感悟道:“世间哪里有那么多完美的事情。循齐,没有十全十美,总是会有遗憾的。不要觉得上天对你不公平,上天给予你太多了,终究会给你些不好的。”
“我知道。”
“太冷了,我们回去吧。”颜执安说。
婢女递来一把伞,循齐撑开,遮住左相头顶上的风雪,她抬首,看向漫天风雪,她在想:疯子,我是不是也要活成你说过的这种人呢。
可我不想呀。我宁愿一辈子不成亲。
循齐说:“左相,我不想成亲。”
颜执安沉默,若是不成亲,将来你喜欢谁,我无法帮你了。我以为我会将你的路铺好,如今想来,我要毁约了。
回到卧房,里面温暖如春。
循齐扶着左相上榻,阿元递来汤药,她照旧一饮而尽,也不叫苦,甚至递空碗给阿元的时候还笑了,道:“我让管事给你们拿钱,你们去买间宅子,日后若有难事,来找循齐,亦或去找右相,都会帮你的。”
“好。”阿元答应下来,却已泪流满面。
她拿着空碗,快速退出去。
两人用了些晚膳,颜执安累了,她是伤者,撑到此刻也是不易。
循齐望着她,她的脸色很白,平日里便十分白皙,伤后,格外的白,就连唇角都失去了血色,躺在榻上,如同破碎的瓷娃娃。
她没有睡,甚至没有睡意,坐在踏板上,脑袋趴在榻沿上,静静地看着她。
她想看一辈子,仅此而已。可如今,她只想她活下去。
屋里寂静无声,有她守着,婢女们都在外面。
屋里只有她二人。
她直起身子,握住左相完好的手,虔诚地吻了吻手背,再抬头,一滴水落在手背上,她怔了怔,轻轻地擦去水珠。
她不想去睡地上,便握住她的手,静静地坐着。
这一刻,她的生命里只有颜执安。
直到后半夜,她才睡了过去。
她握着她的手,她轻轻一动,她就醒了。
循齐睁开眼,发现颜执安醒了,她迷糊地唤了一声:“左相。”
左相没有回应,但眼睛是睁着的,循齐恍惚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又唤了一声:“左相?”
没有回声。
循齐张了张嘴,没有说话,握住她的手,摊开她是掌心,在她掌心写下两字:【醒了?】
“循齐。”颜执安抿唇笑了,“别害怕呀。”
循齐仰首,也是一笑,继续写【我不怕,我也不怕。】
颜执安笑道:“不怕呀。但我、母亲会害怕。”
循齐闭上眼睛,心脏似在绞动,写下:【不会的,我在,她不怕,旁人不敢欺她。】
她的指尖颤抖,无法去看左相,这是她想陪伴一生的人,她至今此刻才明白何谓‘喜欢’,何谓‘爱’。
她继续写:【我去巡防营,等我。】
颜执安蹙眉,反握住她的手,顿了顿,最后还是放手,自己不该牵制她,她是自由的。颜执安点点头道:“去吧。”
循齐爬起身,双腿麻木,往前扑,膝盖摔得剧痛。
惊动了外面的婢女,而榻上的人毫无反应。
她忍着疼爬起来,朝榻上看一眼,左相看不见,便无人心疼她。
循齐如往常一般走出卧房,迎着晨光,仰首吸了口气,咬得牙齿发酸:“无情,点人,随我去一趟纪王府。”
无情微怔,转身看向卧房,泪水一闪而过,道:“好,我陪您去。”
无霜立即回应:“我也去。”
“你留下,照看她。”循齐不放心,总得有人守家。
片刻后,百余人离开相府,直朝纪王府而去。
纪王府外还有巡防营的人,循齐坐在马上,呵道:“撤。”
巡防营的人不知所措,看上司吩咐,他们便有序的退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无霜挥挥手,众人攀上门墙,翻过去,杀了门人,打开府门,一涌而进。
纪王府登时就乱了。
纪王被世子推了出来,看着风雪中的人:“颜循齐,你想干什么,这是纪王府,我是惠帝的亲叔父。”
“你是谁的亲叔父,我不管。”循齐步步逼近,神色冷厉,“行宫刺杀是不是你做的?”
“你疯了,你敢这么质问我。”纪王大怒,他是皇族人,是太子的叔公,循齐算什么东西。
下一息,循齐拔刀,道:“杀”
纪王瞪大了眼睛,吓得推着轮椅后退,“你真动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