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遇疯批(258)+番外
长大了,脾气也大了。颜执安心中不安,撩开她的鬓发,轻轻擦拭冷汗。
皇帝至四更天便醒了,登基以来,养成了早醒的习惯,迷迷糊糊挣扎着坐起来,有人先行一步扶着她。
鼻尖涌着熟悉的香味,她微微一怔,转身看向颜执安,下一息,她将人推开,“你怎么在这里?”
还是睡着的时候乖。颜执安蹙眉,道:“时辰还早,你可以睡会,对了,饿不饿?我让人熬了米粥。”
皇帝本有意起来,闻言,复又躺下,闭上眼睛,不去看她。
屋内的动静惊到了外寝守夜的宫娥,宫娥匆匆而进,“陛下、太傅。”
“哪里来的太傅?”皇帝睁开眼睛,看向宫娥,宫娥噗通一声跪下,吓得急忙请罪:“陛下恕罪、陛下饶命。”
看着宫娥惶恐之色,就知晓她平日里多凶,颜执安徐徐开口:“退下。”
太傅说情,宫娥忙不迭起身退出去。
“陛下怪罪我,何必牵连宫人。”
“你闭嘴!”皇帝扫她一眼,“你以为你清白吗?”
小皇帝一怒,横眉冷对,比起昨日死气沉沉之色,显得灵动活泼。颜执安抿唇,揖首道:“陛下说得极是,臣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出去。”皇帝闭上眼睛,躺得浑身难受,腿疼又不能翻身,想要起榻坐着,偏偏这人盯着她,如同盯着犯人。
颜执安不退反而近前一步,“臣扶陛下起来坐会儿?”
“出去。”皇帝重复这句话,甚至想翻过身子,可一动腿脚,便会觉得疼得钻心。
她还是转过身子,背对着颜执安,浑身透着抗拒,颜执安抬脚走出去,宫娥接着便鱼贯而入,皇帝起榻了。
夏日的四更天露出白光,东方隐隐发白,秦逸与原浮生也来了。
颜执安立于晨曦下,长身玉立,背影孤寂,原浮生三两步走上前,“赶出来了?”
“嗯。”颜执安慨然回答,并没有瞒着之意,“她的伤如何?”
“医正去配药了,今日就可以用。”原浮生*怅然,迎着晨光,道:“天亮了。”
话音落地,院正背着药箱,款步而来,见到两人,先行礼,转而询问原浮生:“陛下的伤口如何了?”
“我们进去说。”原浮生扫了颜执安,侧身做了邀请的姿势,“您请。”
院正颔首,大步上阶,与原浮生一道入殿,看着两人进殿,颜执安站在廊下,没有跟着进去。
皇帝醒了,洗漱更衣,坐在轮椅上,两人行礼,院正先开口:“陛下,药方已找到,臣配制了新药,今日便可使用。”
“好。卿辛苦了。”皇帝颔首,面色淡淡。
院正不敢居功:“是原山长找到的药方。”
循齐颔首,她知晓,是颜执安带来的药方,为解颜家满门之祸,匆匆入京。
小皇帝垂眸,垂眸勾出一抹笑容,讽刺且阴冷。原浮生瞧见后,心中为颜执安捏了把汗水,孩子长歪了。
她也懒得管这些,上前询问陛下:“陛下,换药?”
“好。”循齐乖巧的答应下来。
原浮生扶着她走回踏板上,动作一顿,低声说:“药方是九娘寻回来的。”
皇帝听后,就像没有听到一样,由着秦逸扶着她坐下来,将腿挪到榻上,见状,原浮生低低叹气,该说什么呢?
院正换了新药,昨日派人试过了,不会伤害身子。
院正看向皇帝,心中一横,与山长说:“您来换?”
“为何我换”原浮生心生奇怪,睨了院正一眼,“往日是你换的,对吗?”
院正讪讪一笑,低着头,说:“今日会有些疼。”
原浮生明白过来,认真点点头,院正欣喜,不想,她拒绝道:“你换,我没换过,万一弄疼皇帝呢。我是教书的,偶尔给人治病罢了,这些事情还是你来合适。”
其实,她对毒药不怎么了解,经上回给颜执安解毒后,人人都说她妙手回春,其实,她就是给循齐背名声的。
原浮生退后半步,转道去摸摸小皇帝的脸颊,道一句:“年轻人,形销骨立,摸着都没有感觉了。”
“山长,你与她待在一起两年也是这样吗?”循齐不客气地拍开她的手,怎么突然就不正经了了。
“你想多了,她日日往山里跑。”原浮生说来也是生气,皇帝指定误会九娘与她私奔了。
她也不惯着皇帝,开口说:“我与你说过,颜家那个不成文的规矩,她去了庐州,待了半年,毫无所获,接着三去宣州,空手而归。她不是与我在一起,而是与山在一起。她两年来数度进山,天赋所限,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颜执安了。”
循齐抬首,看着她的眼睛,随后低头,恢复往日死气沉沉的模样。
这时,原浮生俯身,在她耳边说:“你若愿意,她是你的人了。”
说完,原浮生的心颤了颤,拍拍小皇帝的肩膀,“换药。疼了就喊,声音喊大些。”
“为何?”循齐有些呆,还没反应过来。
原浮生不管她了,转身去帮助院正,女医还没来,她便给院正做下手。
循齐还在想她的话,你若愿意,她是你的人了。
是在怜悯她吗?
她正犹豫,腿间一疼,她忍不住嘶了一声,院正倒是有些不习惯,看了皇帝一眼,原浮生催促他:“院正?”
“继续、继续……”
循齐本习惯这样的疼痛,三五日一回,麻木中带着几分剧痛,疼到极致,便会释然。她带着恕罪的心理去面对这些疼痛,心里的愧疚感消失了,这些疼爬上心口,疼得她忍不住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