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遇疯批(269)+番外
皇帝被他吹胡子瞪眼的模样逗笑了,面上依旧答应得很快,“朕知道了。”
“光是知道不够用,还要听。”院正痛心极了,“您若不好好修养,日后天气阴凉,骨头都会疼。”
“朕*记住了。”循齐叹气,真是唠叨,她忙说道:“朕一定听你的。”
院正是不信她一句鬼话,每天都答应的好好的,最后呢,依旧当做耳旁风。
皇帝保证要听,院正好歹散了气,净手给皇帝换药。
临走时,他见到太傅,少不得又告状。太傅颔首,与他保证:“我必盯着陛下,院正放心。”
院正走了。颜执安看向殿内,抬脚进殿。
她又来了。循齐坐在榻上发呆,见人来了,并没有冷言嘲讽,而是低头吩咐人去拿奏疏,恍若没有看到眼前的人。
颜执安来与否,她都不在意。
她不言,颜执安不语,选择坐榻坐下。
皇帝今日一整日都在见朝臣,再看奏疏,有些头晕,看了一眼就放下,自己挪着躺下,秦逸上前伺候她躺下。
颜执安静静看着,直到秦逸离开,她才起身上前,小皇帝躺下就睡着了,似乎累到了极致,一入内寝就撑不下去了。
颜执安看了一眼,拿起几上放置的奏疏,大致看了一眼,又将其余的几份也带出去。
她走到外殿,看到案上摆置的奏疏,脚步略微一顿,旋即走过去,俯身坐下。
内侍长往里看了一眼,当做没有看见,甚至派人将剩下的奏疏也取来,至于外面的人怎么想,他已没有精力去想了。
皇帝病成这样,托太傅代笔,也在情理之中。
颜执安提笔,略有些生疏,可有些习惯根深蒂固,永远也不会忘。起初有些犯难,越往后,越得心应手。
至后半夜,她唤来内侍长,道:“旁人若问,便说陛下病了,由我代笔。”
“您放心,他们不敢闹。”内侍长会意,“这些人都畏惧陛下。”
临安郡王府门前的血,直到前日暴雨才洗刷干净。
“那便好。”颜执安转身,往内寝而去。
皇帝睡得很好,呼吸绵长,她掖了掖被角,俯身坐下。
等候半刻,东方露白,她悄然而去。
奏疏发下去后,太傅的笔迹赫然跃上,不明人士再度去镇国公府询问缘由。
镇国公一知半解,他这个国公位怎么来的,自己最清楚的,是皇帝感念九娘的恩情。可人活着,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午后,他实在坐不住,入宫去见九娘。
招待他的是内侍长,内侍长将太傅的话转达,“陛下病体未愈,太傅留下照料,镇国公不如先回去,待太傅腾出时间自然与说叙旧。”
三言两语就把人打发走了。
又是一日间过去了,晚间换过药,颜执安与原浮生坐在廊下看着西边落下的太阳。
原浮生执扇,深深叹了口气,“陛下伤势稳定,我在这里无益,趁着在京,我想去国子监看看。”
“也可,陛下不会拒绝的。”颜执安低头拂过袖口,语气低沉。
原浮生看着她,曾经的九娘何其果断,逼退祖父,掌握权柄,如今被困于宫廷。
“你怎么办呢?”原浮生为好友担忧,“陛下二十岁了,你我都不年轻了。”
颜执安抬头,望向西边瑰丽的云层,目光晦涩,“我也不知,但我知晓,我若留下,朝廷大乱,我若不留下,她则痛苦余生,我该如何抉择?”
“两年前我以为她伤心一阵就过去了,少年天子,手握权柄,要什么没有呢。”
“然而……”颜执安顿住,她阖眸,一股心痛袭上来,让她十分为难,“原浮生,我已无路可走。”
原浮生缄默,若在以往,她必会劝说好友放弃,当见到形销骨立的小皇帝后,她只想,颜执安于她是锦上添花,而于皇帝而言,是命、是一半的魂魄。
“那就听她的。”原浮生语气低沉,“这几日我虽说不出来,但观察到她行事霸道,朝臣畏惧她,或许立后一事就没有那么困难。”
颜执安摇首:“其实不用立后。”
“怎么?你愿意折断羽翼,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跟着她?然后等你年老色衰,看着她另觅新欢?”原浮生冷笑一句,“我可以让金陵城支持你,其余的,我也帮不了你。”
在金陵、在桃林,她有说话的余地,朝廷之上,她便帮不了。
颜执安沉默,望着夕阳下山,暮色四合时站起来,道:“今日熬了汤,多喝一碗。”
“你欠我,一碗汤就报答了?”原浮生冷哼一声,十分不满。
颜执安思索一番,觉得无法回报,便道:“我活着一日,保金陵原家一日,保你原浮生无人敢欺。”
这样的承诺,已然很不错了。原浮生见好就收,跟着站起身,“我去陛下说。”
两人一道入殿,皇帝今日很乖,没有下榻,瞅着两人一道进来,她不免直起身子。
“陛下。”原浮生先开口,一袭夏衫,飘逸淡泊。循齐打起精神,看向她,她开口:“陛下伤势稳定,臣想去国子监看看,在相府暂住几日。”
“可,但相府长久不住人,这两日你先回宫住,待相府打扫干净再去小住。”皇帝也答应了,没有为难人家。
话说完,看向颜执安,“太傅要回颜家吗?”
“不回。”颜执安挑眉,“陛下巴不得臣走,你好偷酒喝,对吗?”
闻及‘偷酒喝’三字,皇帝羞红了脸颊,抬头与她对视,道:“卿也家去。”
“臣今日熬了汤,陛下可要试试。”颜执安不与她争长论短,反而说起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