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遇疯批(279)+番外
“是陛下造成的。”颜执安也觉得头疼,起身说道:“臣回镇国公一趟。”
循齐冷冷地笑了起来。
太傅一走,殿内安静下来,皇帝自己去廊下走动。
腿上的伤在愈合,已不疼了,偶尔落地,还能走两步。她扶着墙,沿着檐下慢慢走。
秦逸等人站在一侧,唯恐皇帝摔了下去。
练习一阵,杜孟求见皇帝。皇帝摆手,秦逸领着人走入廊下。
杜孟抬头,见到廊下一袭红衣的皇帝,长发如锦缎,汗水打湿了额间鬓发,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之色。她本是皇帝,此刻不觉得狼狈,反而露出几分脆弱。
“臣见过陛下。”杜孟走上前行礼。
皇帝扶着墙,微微喘气,“卿来了。”
“臣来见陛下,为镇国公府一事。”杜孟低头,不敢面对皇帝。
夏日燥热,杜孟一路走来,后背一身冷汗,皇帝见她脸色红得发烫,吩咐秦逸去奉凉茶,“卿且喝茶,你老师已回镇国公府收拾残局去了。”
杜孟惊讶,“老师回去了?”
“对,等她来,她会给你交代的。”皇帝粲然一笑,恰好一滴汗水滑过侧脸,落入肩际。
她的笑容,略显明媚,不再是那么阴郁。
她主动劝说杜孟:“你老师不是糊涂的人,不会为不相干的人改变自己的原则,至于镇国公,自由人去管。颜家,轮不到他当家。”
颜家的掌家人是颜执安,镇国公只是镇国公,无法代表颜家。
杜孟听着皇帝清脆的话,悬起的心放回肚子里,她害怕镇国公结党营私,连累老师。陛下既然劝说,她也不用担心。
廊下坐了片刻,暑热之气暂缓,皇帝也不说话了,扶着墙练习走路。
她已有近两月未曾下地行走,走路时不稳,甚至一瘸一拐,十分难看。她走了一阵,杜孟便看了一阵。
杜孟看着她努力学习走路,不由想起自己,曾几何时也是这般在困境中挣扎。哪怕是皇帝,也有脆弱的一面。
循齐走片刻,靠着墙歇息片刻,走走停停,脚下无力,站在原地不想走了。她停了很久,杜孟察觉皇帝的疲惫,自己走上前,道:“臣扶着陛下去坐坐。”
“好。”循齐没有多想,将手递给杜孟。
杜孟握住她的手腕,低头看去,她的手很好看,指尖修长,指甲也修剪得干净,指甲盖透着粉妍,从这双手去看,该知皇帝是个好看的女子。
她看得出神,指腹擦过手腕的嫩肉,带起一股酥麻,她微诧异,眼前闪过一抹人影,“我来。”
颜执安上前,接过皇帝的手,扶着她走到轮椅上,随后故作诧异:“杜主事怎地来了?”
“臣来说镇国公府一事。”杜孟低头,耳尖发红,不敢去看老师,道:“今日镇国公门前求情者甚多。”
颜执安颔首,“杜主事放心,我已约束好家里的人,不会发生你想的那些事情,那些人登门,颜家并未接见。他们迟迟不愿离去,总不好去赶人的。”
“学生相信老师。”杜孟缓了口气。
颜执安道:“太阳下山,也不热了,你早些回去。”
杜孟闻声朝两人行礼,徐徐后退。
这时,秦逸拿了帕子给皇帝擦汗,正欲擦拭,陡然察觉太傅的眼神,她识趣,将帕子递给太傅,自己退下。
廊下的人都退开了。
颜执安走过去,抬起皇帝的下颚,擦拭脸上的汗水,她的力气有些重……循齐疼得嘶了一声,捂着自己的脸,“朕自己来。”
“臣伺候陛下,满殿宫娥可是伺候得不好?”颜执安语气不善,擦得侧脸一处发红,循齐觉得刺疼,道:“你作何那么用力。”
颜执安停了下来,深深看她一眼,将帕子丢给她,道:“陛下不走了吗?”
“不走了。”循齐莫名其妙,手贴着自己的脸,但还是对上颜执安冰冷的眼神,猜测道:“你在家受了气,就来拿朕撒气吗?”
“陛下想多了,臣在家好好的。”颜执安转身走了。
循齐觉得哪里不对劲,冲着她的背影怒喊:“颜执安,朕不是你的撒气包,你这是何态度?”
“陛下记得去洗手。”
颜执安丢下这句话就走了,循齐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觉得她肯定在家里受气了。
洗手?自己洗手作什么?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反反复复看了两遍,干干净净的,不需要洗。
循齐唤来秦逸:“打些水来,朕净手。”
秦逸遵照吩咐去办事。
循齐糊里糊涂,但还是将手洗了两遍,她询问秦逸:“你去瞧一瞧太傅做什么去了?”
秦逸抬首,大胆看向皇帝,骤然觉得陛下心绪解开,话也多了,似乎高兴了不少。
这是好事,她笑道:“臣悄悄地去。”
循齐挑眉,明眸善睐,秦逸觉得小皇帝也没有那么吓人。
颜执安回殿,奔波一下午,身子疲乏,先躺下小憩。
秦逸回禀睡觉。循齐拿着奏疏,旋即放下此事,安心处理政事。
晚膳前,两人再度见面。
心里的狐疑再度爬了上来,皇帝一面吃饭一面看着她,想要从她冷静的面上看出几分端倪,直到饭吃完,她也没有明白。
宫娥撤下碗筷,循齐端着茶抿了抿,随口问她:“你白日里与谁生气?”害得她做了撒气包。
颜执安:“……”
不说还好,她一问,颜执安起身走了,茶都不喝,身姿翩然,如孤冷的月。
循齐叹气,这人、莫名其妙。
她自己洗漱、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