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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物(38)

作者: 言之唔唔 阅读记录

林洌这才敢退开一步,转身见几个学生已经围过来了,都问学姐怎么了?要不要送医务室。

林洌略一沉吟,对着那个和自己斗嘴的男生笑了笑,“男生别问。没事,躺一会儿就好了。”然后她抬步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好像真的就完全不担心似的继续修自己那幅画去了。

林洌说“男生别问。”那大家就都懂了,送医务室闹大了确实尴尬,于是一众人又带着担忧和八卦的巨大内耗,默默回到自己座位,一边无声尖叫,一边假装画画去了。至于萧雨淇和林洌那段视频流出,校园里疯传的各种猜测,那都是之后的事了。

***

萧雨淇的血眼很快就退了下去,只是胃里一阵一阵地烧得她头晕眼花。下课时她站不起来,叫过来一个学生,帮忙把大家的功课发还回去。学生们离开时都过来对她表达了一下关心。那个和林洌斗过嘴的男生腼腆地让萧雨淇多喝热水,其他人嘻嘻哈哈地推搡着笑他。学生们收拾好东西,吵吵闹闹地走了。

那个男生留到最后,见林洌仍坐着画画,说,“林洌,不走?”

林洌对着画笑了笑,揶揄道,“你呢,走完了没?”

那男生又恼又忍不住笑,抬脚踢了一下林洌的椅子,跟萧雨淇说再见,背着画板走了。

画室的门终于在他身后掩上。林洌立刻站了起来,快步走到萧雨淇身前,弯下腰去看她,“雨淇,你怎么样?”她扶着萧雨淇的肩膀,感觉到她微微地颤着。

“林洌…”萧雨淇抬头,大大的眼睛湿漉漉的,是疼出来的生理性的眼泪。没有更多的话,她的头又沉下去了。

林洌立刻站起来,慌神地四周看了看,又立刻蹲下去看萧雨淇。萧雨淇冒着冷汗,干呕了两下,重重地喘着气。林洌急忙去翻萧雨淇的包包,找到太阳眼镜,又要抱起萧雨淇,带她回家。萧雨淇推开她,手摸到桌上一把逮住了杯子,像救命神药似的拉过来深吸了一口。但杯子里的血早已喝光了,她只吸到一口带着稀薄血味的空气。她手一滑,杯子砰地撞落在桌子上。萧雨淇猛地哆嗦了一下。

林洌急忙拿过杯子,一扭开看见杯壁上的淡红色水滴,“这什么?”她压低了声音,“血吗?”

萧雨淇弓着身子,蜷成小小的一团,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林洌快速起身去锁了画室的门,折回来顺手抄上了自己画架上的削笔刀,单膝跪在萧雨淇面前,“雨淇,你是要血吗?”萧雨淇抬不起头来,伸手握住了林洌的手指,对着地板摇了摇头,复又剧烈地干呕了几下。林洌一下把手抽出来,削笔刀毫不犹豫地划破了指头,血珠迅速涌出,很快汇聚成流。

萧雨淇一抬头,一双亮红的血眼对上了递到面前的手指,看着它正一滴…一滴…如同长夜里一只蛊惑的夜漏,拉扯着她的神经。林洌揽过她的肩,把她挡在怀里,留意着画室外的走廊,轻声问,“你是要这个吗?别怕,没人。”

这寂寂的一刹那,萧雨淇就已被剜了千百遍。她费力地摇了摇头,说,“不要……”然后她一把抓过了林洌的手,低头含住她正滴着血的手指。

手指被近乎残暴地用力吸吮着,钝痛感传来,萧雨淇吸得兴奋,牙齿偶尔不轻不重地磕到林洌的手指。林洌咬着牙,没出声。与那粗暴的动作相反的,是萧雨淇脆弱而无助的啜泣声。她在林洌怀里不停抖着,模糊地道着歉。

林洌只听见了无限循环的“对不起”,还有“是不是很疼”。于是林洌不断地抚着萧雨淇瘦得骨节分明的背,一遍一遍地低声哄道,“我不疼…你没有对不起我…雨淇,我不疼。”

***

萧雨淇很快清醒过来,艰难地把林洌流着血的手从自己的本能上剥离出去。她知道自己又快要被麻痹过去了,急忙从包包里抽出急救包。林洌这一下割的深,伤口很快又聚满了血珠。萧雨淇一边扭开小酒精瓶,沾湿棉片,一边轻轻地舔走新冒出来的血珠。

手指疼到了极致又痒到了极致。林洌一掌重重地按住了萧雨淇旁边的椅子,撑住自己。

“怎么?很疼吗?”萧雨淇皱着眉,低头又舔了一下。

林洌忍不住,哑声道,“不要再舔了…”

“你忍一下,我要用酒精了。”

林洌点点头。

萧雨淇用浸满酒精的棉花片在了伤口旁轻轻扫着,林洌吃痛地低叫了一声。伤口上仿佛经历了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破,炸得血肉模糊。萧雨淇低头密密地吹着气,把粘了血迹的棉花片拿开,极快极轻地覆上了大大的一片创可贴,顺着林洌的手指一抹,卷得服服帖帖。

她这才抬头担心地看着林洌。林洌本来紧皱着眉,见她抬头立马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没事了。”她慢慢站起来,等腿上的血回流,又说,“送你回家。能走吗?”

林洌的血一起效,萧雨淇向来是顶不住的。林洌半抱着萧雨淇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她已经软绵绵地半梦半醒了。林洌在手机上打了车,总算拖着不省人事的萧雨淇上了车,直奔萧雨淇家开去。林洌带吸血后的萧雨淇回家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把人搂到楼上,熟门熟路地从萧雨淇包包里摸出钥匙,开了门。

萧雨淇走的时候没有拉上窗帘,此时尚未黄昏,开门以后屋里还有下午日头的余热,很是亮敞,但室内隐隐地萦绕着一缕淡淡的血的味道。窗户大开着,血味都散不尽。

林洌把已经沉睡的萧雨淇架到沙发上躺好,看见萧雨淇下巴和脖子交界处有几点小小的血渍。离开画室前林洌帮她快速清理过,但看来漏掉了这片皮肤。林洌走进浴室,想找条湿毛巾,却一眼看见污衣篮最上面的一件T恤,乱七八糟地沾满了已经显褐色的血渍。林洌往前走一步,盯着那件T恤,伸出手,又像被烫到了似的忽然收回来。她转身从毛巾架上抽出毛巾,湿了温水,快步走出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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