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予我姝色(女记)(204)

作者: 谢遥岑 阅读记录

我欲救戎粱却被敌军阻拦,拼尽全力与敌军厮杀,渐落下风。身中数刀的我渐渐倒下,眼前一片模糊却仍能看到戎粱被渔网困住挣扎不得,只恨不能以身代之!

既亡入黄泉,至阴府见诸鬼为官主政者皆女大喜生疑,阴官至递灯解言:“世亡一女便入此,久则阴府女子主之。”闻之怨消问阴官:“我牵挂之人来世如何?”阴官道:“为她来生所爱之神之女…”我心安再无牵挂,望着无池心中只余向生而死之欢愉。

第64章 圣烈皇后

“吃皇粮没什么不好,只是命运就这么血淋淋的摆在眼前,着实让人伤心。”

“也许年少落难时是有那么一两份情谊,可这世上没有什么再比情谊消磨的还快了。”

“她错什么了?错在和大宋一样被轮子碾到末位?”

“姨母,滔儿做不到,滔儿认输了。”

我是在治平三年进宫的,也曾听闻“官家儿娶皇后女”“嫁乃十三团练”的美谈,不是官家变心不是圣人放心,只因为官家病了我与其她姑娘的八字又好这才被召入宫中冲喜。

没做过宠妾灭妻的梦,一是男子大多凉薄今天还是宠妾的妾明个就成了被灭的妻,二是圣人与官家是微末相助又是青梅竹马,这样的情份摆在那里,与我而言只有被人踩着衬人情真的份,我只求能安稳度日便好。

圣人是个极好相处的姑娘,除了太后她对谁都是笑着让人看了暖洋洋的,在宫里的日子比从前在家时还要好上几分,从前写词制鸢时还要藏着一些,在宫里却是关起门来便可撒泼打滚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也有一同召进宫的娘子同我讲得想办法让官家喜欢我们的,我点头附和心却早已飘到纸鸢上去了,一群人用不喜欢的态度去对待一个人再让这个人去讨另一个人的喜欢,这本就件人人病而不知还传人染病的事,无?无?,反正最后她们也会学着跟自己玩儿的,官家与圣人的恩爱总能治好这种病的。

圣人说我是个好孩子给了我个才人位份,还夸我手巧纸鸢做的精美,这吃皇粮活自己的日子好长一段摆在我的面前,我正要高兴呢,却听闻一同进宫的有个姑娘昨儿殁了,回去的路上我听见有宫女在哭,是已殁那个姑娘的侍女,瞧见她手上的信也猜到了个七八分,我将她带给圣人却见到了已殁姑娘头上戴的玉钗,我与圣人相视一笑将侍女也送出了宫。圣人问我为何不想出去?我答皇粮好吃,家里吃不到。圣人说:“妳倒是个能活长长久久的,那妳想她们又为何想出去?”我答道:“回圣人,人们总认为能挣脱能自己为了自己,可人只要活着,就得依靠别人的笑脸哭脸来告诉自己该开心还是该难过,己里又有几丝己呢?吃皇粮没什么不好,只是命运就这么血淋淋的摆在眼前,着实让人伤心,她们想为自己争一争也没什么不好。”她听了抬眼瞧我说我是个好姑娘,说罢便让我退下去。

圣人的眼睛很漂亮,就像是东京街头花炮燃尽后滴在路上的露珠,我想我的平稳日子应当是可以收到的了,寻常妻夫间所握之物更多的那一方向外窥视会养成物再予那一方的不安,物多的那一方顺着人骨子里的已定方向走就会养成物再予那一方的愤怒,可我遇上的这对妻夫,妻唯一的愤怒来自于骨血之亲,夫最大的不安已经在岁月被先帝抚平,我瞧着这四角的天空忽地觉得往后的戏会比我想的还要好看。

治平四年正月间官家殁了,我从前远远地瞧过官家一眼,他眼中只有圣人一个,可圣人的眼里似乎只有他的影子。

太子继位圣人进封皇太后,我与其她几个姑娘谢绝了进封,在后宫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三月里,太后身旁的宫女与宫中太医相恋的消息传的连冷宫里的老鼠都知道了,我去送纸鸢时遇然撞见了那宫女,听闻她是与太后一同长大的,她眼睛也是亮亮的似乎在期待着些什么,我问太后打算如何,她说:“只有梦里的人知道是梦了,才能醒过来不是吗?”四月间太医娶亲的消息传回宫内,宫女在宫中失态被罚即日出宫,我的纸鸢被公主放落是那宫女捡回来还给我的,她瘦了许多眼睛也蒙了一层雾,我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摇头道:“回才人,奴只是信错了人。”我宽慰她无?往后只信自己便是了。

她离宫后我还是打听了起来,她与那太医是青梅竹马又是在宫中微末相知的情谊,那太医的老母以候她太久为由为太医纳了小,她倒也不是恨诺言不再情人凉薄,只是从前这些她都知晓可放在自己身上还是信了,最多也就是自嘲罢了可偏偏那日官家撞见了御前醉酒的她这才被罚出宫,她离宫那日我将纸鸢补好送给了她,这线只有死死握在自己手中才能控制住纸鸢的来去。

五月里太后召我问话,问我那个纸鸢哪儿去了?我道:“回太后,臣妾将她送给了太后从前的大宫女,如今应当已在民间了。”她将手上纸鸢绞断问我纸鸢与鸢哪个飞的高,我答:“回太后,纸鸢高低在于手拿之人,鸢飞高低在于训鸢之人,两者都只有摆脱人之死框方可论高低。”她缓缓开口道:“吾同妳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两只鸢,它们的主人将它们当做备换之用,它们在笼子抱在一起取暖,后来它们飞出去了,其中一只给另一只带了许多好东西,可另一只却慢慢丧失了飞的能力,带东西的那只被猎户射死,那只不会飞的便只能背着那些好东西爬,妳说,这个故事里的鸢该怎么办?”我回:“回太后,我大宋之鸢从来只有被训轮碾飞之命,那只鸢从前会飞如今与现在自然还能飞,它只要尽力去飞再将百鸟所压便是我大宋好鸢。”大宋羸弱没有人没有事敢跟所谓天命对着干,只能跟着轮子爬,这是可以被后人踩骨千千万万次的万千岁月里的一段。

上一篇: 孤重生成太后情人 下一篇: 炮灰把桌掀了